一時之間,沒有人回答他的話。
倒是坐在角落裏的陳森帶著個猙獰的笑就過來了,隨手拖了個椅子往身旁一坐,“我敘哥問你們呢,啊什麼啊。”
九班老大陳森發話了,把宋詞吼得一愣一愣的。
梁敘認識陳森?
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怎麼還是兄弟啊。
不僅九班的人怕陳森,校裏其他班的都不會去惹他,混世魔王,打架逃課樣樣精通,好兄弟一大幫。
宋詞向來把陳森歸結為腦殘的那一類,一到晚閑的沒事做。
她對肖茉莉投去一個求救的眼神,乞求她能幫自己解圍。
肖茉莉沉默了下,迅速的回了自己的座位,順帶把張文浩也給拽了回去。
斟酌再三,陳森惹不起,本來還想欺負欺負新來的,媽的,食物鏈底層果然還是在底層。
梁敘往身後的椅背上一趟,狹長的眸中帶著笑,像是在看好戲,他沒出聲。
“話啊。”陳森拍了下宋詞的後腦勺。
宋詞“蹭”的站起來,看著陳森壯實的身軀,又看了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的,重新坐下,極其憋屈道:“我在背詩。”
陳森本還想什麼,被梁敘抬手製止了,眸色暗沉,低著嗓音道:“陳森,你嚇到她了。”
陳森呆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這個極度冷漠的表哥居然也會幫人?
梁敘是陳森的表哥,比陳森還要大上一歲,當年也是個橫行霸道的男孩,什麼事都是他帶頭,後來留了一級,現在才會還在讀高二。
陳森還是很怕這個表哥的。
剛才看見那三個人不知死活的類似挑釁,他好笑之餘也覺得畏懼,梁敘雖然成績變好了,但脾氣和凜性不會改變。
真擔心這個表哥的麵具繃不住直接將這三個人給丟出去,所以他才上來的。
陳森一走,宋詞看著梁敘的眼神都不一樣的,居然還是個深藏不露的。
梁敘淡淡然,挑眉,吐字道:“你剛才吵到我了。”
宋詞被他直白的話的臉紅,“我不是故意的。”
梁敘笑出聲,篤定的視線對上她晶瑩的眼,一字一頓,“你就是故意的。”
宋詞一噎,低頭嘟囔,“就是故意的怎麼樣?還不準我報複回來了?”
梁敘聽力靈敏,指尖有節奏敲打著桌麵,“那麼你就是承認了你在欺負我了。”
宋詞不想理他了,沒什麼好的,內心閃過的就是那張“惹不起惹不起”的表情包。
語文課上,梁敘的桌麵前幹幹淨淨,他的課本還沒有搬過來。
宋詞將書本翻到今要學的課文中,臉跟鴕鳥一般縮起來,生怕老師點名背詩會點到自己。
等到正式上新課,宋詞才鬆了一口氣。
梁敘單手撐著頭,斜過目光掃了掃她,看她做賊心虛的模樣就覺得好笑,他坐正了身子,手指在她的語文書上一按,鏡片閃著精光,“我沒有書,你能跟我合用一本嗎?”
宋詞被他專注的目光看的閃神,訕訕道:“那那好吧。”
他把板凳往她身側移了不少,雙肩都要碰到一起去了,宋詞還能感覺到他的視線直直落在自己身上,他看了好久,她低下頭,臉色微紅,腹誹,看什麼看啊?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梁敘得寸進尺般,指了指她劃線的詩句,聲音悅耳,含著愉悅,“你畫錯了,不是這句。”
他的手指蹭過她的手背,宋詞僵直著不會動彈,卻又聽他道:“專心點。”
宋詞的臉都要燒起來了。
“聽你們班新來位同學,那就請新同學念一遍戴望舒的《雨巷》吧。”語文老師站在講台上道。
梁敘沉默片刻便起身,白色寬大恤之下是他精瘦的胸膛,他企圖抽動宋詞手中的課本,她沒反應。
宋詞還沉浸在剛剛他的話中,怎麼會有這麼撩人的聲音?
她忽然覺得,她也不是不能原諒之前他故意讓她抄錯的事了。
梁敘抿唇一笑,幹脆俯下身軀,一隻手從她的後背穿過,看上去就像是虛攬她的背,他的下巴都快靠到她頭頂的發絲,如泉水般悅耳的嗓音落在宋詞的耳裏,蕩人心弦。
“撐著油紙傘,獨自
彷徨在悠長、悠長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飄過
一個丁香一樣地
結著愁怨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