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事實證明蘭澤的確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做了魏王的姬妾,那便是祖上蒙受了無盡的陰德,魏宮都隻新來的姬妾生的美貌切舞姿動人,引得魏王日日流連忘返。管嫜和趙子兒的日子自然比從前好過,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本便是魏國人的蘭澤入住雍福宮後立刻命人將其二人的職位做了上調,從以往的做事人變成了現在的管事人,自那日起,雍福宮的處處照顧讓管嫜和趙子兒受盡了榮華富貴,自是有人捧著,便在後宮也做了小小的主子,對一些人揮之即來喝之即去。

“哼,她薄蘭澤有什麼資格做魏王的姬妾!我看那日就是她自己不要臉勾引的魏王才使得魏王被她迷惑的夜夜留宿雍福宮!”趙子兒一肚子莫名的怒火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管嫜見她出言不遜辱罵蘭澤便連忙伸手掩住了她的櫻桃小口,趙子兒憤然派去她的手,道:“幹嘛!她能做得出那般的齷齪事還不許我多說幾句拉!”

“可是不能說,如今她是魏王的姬妾可是讓人如何評頭論足啊,若被她聽去了咱們是姐妹說說笑笑打個馬虎也就過去了,可若是要魏王聽了去,怕是殺一百個頭也不夠泄憤啊!”

“莫非我說的不對!她薄蘭澤出生不如你好,長相不如我好,有什麼資格先得了魏王的歡心!莫不是魏王的眼睛瞎了看不見了才尋得她做寵妃!”

管嫜更是被趙子兒嚇得急忙掩住了門窗,並小聲斥責著:“你瘋了!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

趙子兒知道自己說了錯話無言以對之時一屁股做到了凳子上捧臉賭氣。管嫜也隨之坐下,歪著頭瞧了瞧她撅起的小嘴兒,不由得掩口笑道:“是你自己吃蘭澤的醋了吧。”

“我吃什麼醋!”

“瞧!還嘴硬呢,你啊,一百年也改不了你這個臭毛病,蘭澤對我們多好啊,自從做了姬妾之後接二連三的要魏王升我們的職位,從前我們都是看別人臉色,如今換成了別人看我們的臉色,我們喜了底下的人都喜,我們若不樂,底下的人都過的小心翼翼,若不是蘭澤,我們哪能過上這麼痛快的日子,你就知足吧。”

“我就是看不慣她平日裏的假模假樣,對誰都是可憐兮兮善解人意,要她問問自己的良心她是那樣的人嗎!”

“好了好了,我們不敵她福澤深厚,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多好。”

蘭澤將這些話聽入耳中如同針紮,何曾想過平日裏的手足姐妹居然在背後對她如此評價。眼眶有些微紅,本想破門而入到最後卻是無奈著轉身離開。

“今日的事不許對魏王提起。”蘭澤言語悲戚的對身後宮人說。

桃花開的正豔,蘇敏倚在桃樹下淺酌一壺小酒,清純雅致入口唇齒留香,微醉之時,她瞧見不遠之處有一男子在樹下舞劍,拎著酒瓶過去,靠在樹邊。

此刻的蘇敏腦子一片空白,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停留在此處,權政之事對她來說毫無用處,她想要的隻不過是片刻安寧。眼前的審食其麵落汗珠,停下片刻時直覺得額頭有一絲涼意拂過。

抬頭,他見是蘇敏,自然的向後躲閃一步道:“雉兒可有心事。”

“心事?”蘇敏笑笑,“心事大了去了。”

“可否告知一二。”

蘇敏抬頭,雙目渙散,上頭的酒意讓她變得嫵媚妖嬈,施了點淡妝,她靜默在他的懷中,淚就止不住的落下。

“你可知道見你一眼對我來說有多重要,本以為讓自己拚命的克製心裏的衝動能不那麼想你,用了多少法子喝下多少苦酒,最終仍是放不下,忘不掉,你是誰啊,不過是一介貧民,不過是途中護送周全才能得到父親的賞識,乃是過眼雲煙刹那芳華,怎麼能,怎麼可以念念不忘。”

審食其將蘇敏緊緊攬在懷裏,下顎頂在她的頭上輕說,“遙遙亂世,最可怕的便是這刹那芳華,你我都不曾知日後的你我是何模樣,放下你奢靡的愛,我不是你要尋得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