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兒笑了笑,眼睛勾起來猶如半弦的彎月,極美:“娘娘取笑了,是代王的意思,代王說,這幾日有鄰國差使小居代國,前些日子代王宮中的熱病還未消除,生怕傳染了差使們,所以就分付代宮中的下人都帶上麵紗示人。”
竇子衿回過身子仰頭看了看天,有所思的歎道:“他終究是用了聽從了我的意見。”
“是代王嗎?”惠兒緊忙接道:“奴婢就說,代王心中是一直有娘娘的地位的,縱然表麵上顯得那麼蒼白,可心還是和娘娘在一起的。”
“是啊,曾經兩個穿著滿身披甲相互防備的人,如今,也能像刺蝟一樣拔掉了身上所有的刺,緊緊擁抱在一起。”吸了口氣,她又說:“惠兒,若是遇見了一個如代王一樣的好男人,就嫁了吧,跟著這樣的男人,你一生都不會吃虧的。”
惠兒麵色一紅,垂下頭羞道:“惠兒年歲還小,如今還不到談婚論嫁的日子。”
“還小?都十四了還小嗎?”竇子衿說:“莫為了本宮而誤了你的終身大事,女人青春年少不就那幾年嗎,不趁著大好時光去尋一處安身之地,以後就算是被放出了代宮,還會有誰再要一個二十五六的姑娘家做夫人呢?”
惠兒繼續垂著頭不說話,隻是麵色比方才更加緋紅,透過白色繡了花瓣的白紗,她的臉,更加的白裏透紅。
劉恒依照竇子衿的話成功送走了四國差使,站在代宮門口,劉恒牽上竇子衿手長歎一聲:“得妻若此,夫複何求。”
不知是因為時機成熟代宮已能出戰,還是上天憐憫,漢宮頻頻傳來幾分告急家書,劉恒每次捧著漢宮送來的家書都神情凝重仰天長歎。
“信上說了什麼?”竇子衿走過去問道。
劉恒回身,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絲帛遞給她:“趙王劉友被幽死。”
竇子衿急忙接過絲帛走馬觀花地望去,眉頭一緊,略帶憤意:“真不知這個呂後究竟要做什麼,劉家大勢已去為何還是不肯放過劉家的子孫。”
“哪能輕易放過呢。”劉恒吸了口氣:“早些年朱虛侯劉章便在呂後麵前沾了血腥,呂後麵上謙和說是有勇有謀,和心底裏早不知恨到是何程度,雖說呂後重拳在握…人都是有野心的,等自己坐上了一定的位置就會想擁有更多的東西。”
“代王。”竇子衿道:“此刻萬不可輕舉妄動,如今四國王上聯合推翻呂後的行動正秘密進行,臣妾想,不出幾日,漢宮定會傳來消息,到那時再做定奪還為時不晚。”
劉恒看她說道:“漪房希望本王如何做?”
竇子衿掩口笑了一聲:“代王是想讓臣妾為代王出謀劃策嗎?”
劉恒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看來什麼都瞞不過我的代王後。”
“那是自然。”竇子衿有些得意的說:“如今一戰正如當初高祖皇帝與楚王爭奪漢王的時候,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代王可是要懂這個道理的,如今四王一舉推翻呂後對誰都是好事,既然有人站了出來做了出頭之鳥就一定會有真心與呂後過不去的藩王大臣跟著隨聲附和,臣妾倒不覺得隨波逐流有什麼好,而覺著,若代王真的想在事不關己之中取得天下,就應當以不變應萬變。”
“王後又能如何知道到時候他們一定會來找本王?”
竇子衿繼續道:“直覺。就算四王再勇猛無敵也不過是高祖的孫輩,若說子輩,除了繼承惠帝大統的劉弘,也隻有代王是高祖皇帝的兒子,就算是劉章他們幾個之中再有資格做皇位,立嫡立長,可是高祖皇帝死前定下的死規矩,就算他們不遵照高祖皇帝遺訓坐上了帝王之位恐怕也難以服眾,等到眾人為此事憂心之時隻要讓我們安排進去的人煽風點火,一切不久水到渠成了?再者說,四國紛爭還不知要死多少人,到那時,我代國就可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