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兄,你想鬧事?”
廳裏廳外呼啦啦地圍過一群人來。除幾名看場護衛外,連廚房裏的廚師都舉著鍋鏟前來支援。西市種族眾多,各族間的紛擾自是不少,打架那是常有之事。
小二暈頭轉向地站穩,發現自己正身處廳口臨近廚房之處,有些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他瞧了眼場上形勢,立刻抓過把掃把,擺開架勢。其實賽爾庫雖存幾分醉意,卻仍有分寸,使的是旋勁,小二在空中翻得花哨,落地之時實則毫發未損。
“快去拿酒!”賽爾庫不理旁人,眯著醉眼,衝小二吼道。
這人喝多了?為首的護衛久經場麵,很有眼力,不禁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麵前的漢子身高馬大,往那一坐跟座鐵塔似的,一看就不好惹。再說了,跟個醉鬼較什麼勁啊,是贏是輸都毫無意義。
“且慢動手,這位壯士的酒我請了!”樓梯處,一名中年男子揚聲叫道。他正要下樓,剛好看到賽爾庫擲人的一幕。那小二雖然瘦小,也總有百十來斤,被賽爾庫輕鬆地單手抓起,如稻草人般拋擲出去,光是這份臂力就不容小覷。
看場護衛識得那名中年男子,聽他發話,正好趁機下台。他恭敬地行了個禮,揮手讓眾人各回崗位。小二見此情景,機靈地丟下掃把,跑去廚房端酒。
一場打戲未能上演,食客們不再關注,喧聲依舊。
“閣下真乃高手,剛才那一手使得實是漂亮!”中年男子滿臉堆笑地走到賽爾庫的桌旁坐下。
四處碰壁之時,忽被人稱讚,賽爾庫心情頓時舒暢起來。雖然對方是名漢人,竟也覺得順眼起來。
小二送來一大壇濃酒,中年男子隨口又叫了些好菜,二人就此攀談開來。
中年男子自報姓李名貴,在城內給一家富戶做管家。他舉止穩重有度,待人真誠有禮,幾杯水酒下肚,二人稱兄道弟,賽爾庫不由鬱煩地說起自己在長安城的冷遇。
李貴聽後笑道:“老弟這是沒有找對門路。憑你的本事,想要在長安城掙錢,那不過是隨手取用之事。”
“老兄可有門路?”賽爾庫眼睛半眯,抬頭問道。
“老弟既然是高昌第一勇士,給人做保鏢未免埋沒。”李貴閑適地吃了口菜,又為賽爾庫把空杯斟滿,“我倒剛好知道一件來錢快的差事,就是做起來略有麻煩,並且要遵守一些規矩。”
“錢有多少?會有怎樣的麻煩?”賽爾庫直起身子,放下一直未離手的酒杯。
李貴左右看了看,低聲道:“我有位朋友也是名管家,他家主人因產業上與人有些糾紛,於是約了對方武鬥。”
“何為武鬥?”見他說得神秘,賽爾庫來了興致,眼中醉意不複存在。
李貴挪了下椅子,湊到與他幾乎頭對頭,“此為長安大族解決糾紛的一種秘密方式。當雙方明爭暗鬥相持不下,再繼續下去隻會勞民傷財難有進展之時,雙方會各找來一位武師,通過比武勝負來解決糾紛。”
“如何武鬥?”一聽到比武,賽爾庫立刻動心。別的不敢說,比武打架除去喬知葉的那次意外,他還未輸過任何人。
李貴繼續低聲說道:“雇主雙方約定好時間地點後,武師前去比武。無論勝負,雇主都會付給武師報酬。一旦勝出,武師更可得到百倍的巨額報酬。不過長安城內有明文規定,不許私鬥,違者重罰。這項規定對外族卻較為寬容,隻要不出人命,最多關個三五天就會放出來。你也看到了,西市裏打架很是尋常,若是但凡打架就把人抓起來,西市裏早就沒人了。”
賽爾庫撇下嘴角,勾出一抺狠色,“不傷人命?那我用拳頭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