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憐月輕搖玉扇,玉扇發出一聲清鳴,“此扇內含機關,可解百毒。何況血毒人為害江湖已久,鬼醫既是始作蛹者,被我輩知曉,豈可放任不理?”
“我是來治傷的,本來就動彈不得,再中點血毒最多還是動彈不得。”椅車上的丁青山麵無表情。
路小花見大家都表了態,覺得自己也應該說些什麼。想了想,她道:“嗯,我不會武功,也沒有內力,你們打架我隻能看著,中不中毒其實都無所謂吧。”
楊不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季公子身邊之人真是個個有趣!他本就年輕好玩,被季憐月解開了心結後,對之大為親近,決定也來湊上一腳。
於是,他故作擔憂地拍了拍心口,“哎呀,看來隻我一人最害怕血毒了。倒不知我這個血毒人中了血毒之後,會有何等可怕的不良後果?”
你竟然同他們站為一處!蛐蛐氣結地瞪著他。被瞪之人卻無辜地聳了聳肩膀。
眼見別無它法,蛐蛐無力地耷拉下腦袋,“既然你們定要去見鬼醫,就請隨我來吧。”
眾人跟著他走出大殿,重回曲折的地道。繞行許久,來至一扇隱蔽的石門之外。
蛐蛐在石門下方一處不起眼的小洞內撥弄了數下,隻聽得門內“哢哢”連響。待聲音靜止之後,他起身推動石門。
石門緩慢開啟,石室顯露於眾人眼前。
季憐月領路在前,報名而入。他對徐紹風使了眼色,暗示其盯住蛐蛐,他自己則小心提防著那四名尾隨而來的血毒人。
石門略狹,莫小雨與路小花推著椅車進入之時稍有不便,不過石室卻足有十丈見方。隻見其內裝飾華美,數十枚鑲嵌於黃金托盤中的夜明珠被安置於四壁,宛如燈盞般散發著瑩潤柔和的光芒。石室正中,立有一扇巨大的玉石屏風,將之分隔成前後兩個部分。
楊不丹一見到那玉石屏風,便揚聲說道:“就是此地!我初次來此求醫之時,正是於此地見到的鬼醫。”
他來此多時,鬼醫卻一直神龍不見影。現在人多勢眾,他又自恃藝高,便飛身掠至屏風後,想要先眾人一步,看清鬼醫究竟是何模樣。
季憐月抬手阻止,卻被他側身閃過。
片刻後,隻聽屏風後的楊不丹奇怪地說了句,“怎麼沒有人?”,隨後傳來“叨叨”兩下敲擊之音,緊接“嗖嗖嗖”勁風響起,楊不丹突然發出一聲慘叫。
“楊公子!”徐紹風立覺不對,抽劍急掠過去。
巨大的屏風後,擺有一套做工精美的石桌石椅,以及堆放雜物的矮幾矮凳。此刻,楊不丹正癱倒於石椅之上,全身被密密麻麻的小箭釘中,鮮血淋漓。
卻原來,他見室內無人,便飄坐到石椅上,隨手敲了兩下石幾。孰知腰間一緊,石椅兩側突然彈出鐵環,將他卡於椅上。與此同時,石椅上方的天花板處,射下無數小箭。小箭精鋼所製,三寸來長,射得毫無征兆。他連忙身體後仰,雙腳蹬地,欲踢翻石椅躲避。豈料石椅竟與地麵牢牢接合,他一蹬之下,竟是紋絲未動。事發突然,隨身長劍又被他棄於大殿之上,並未撿回。徐紹風趕到之時,他已被亂箭穿身,藥石無醫。
“真想與你痛快地打上一場啊!如果我沒有成為血毒人,那該有多好……”楊不丹望著手足無措的徐紹風淺淡一笑,歎息幾不可聞,漸至再無生氣。
“我也想完整地見識一番你獨創的血櫻劍法啊。”徐紹風難過地垂下了頭。
江湖之上,每一位學有所成的劍客無一不是經曆了十數年乃至數十年的苦修。隨著楊不丹的殞落,無論是那美侖美奐的血櫻劍法,亦或是那傳說中的落櫻神劍,此生怕是再也無緣一見了。
眾人隨後跟來,看到楊不丹的慘狀,盡皆惻然。
“不好!”季憐月與莫小雨同聲叫道,隻聽石門“嘎”地一響,轟然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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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伊真:
櫻花的花語是生命、幸福、熱烈、純潔、高尚和精神之美。一說為愛情與希望的象征,代表著高雅、質樸純潔的愛情。
據史書記載,兩千多年前的秦漢時期,櫻花已在中國宮苑內栽培。到了唐代,櫻花更是普遍種植於私家庭院。當時萬國來朝,日本朝拜者將櫻花帶回東瀛,並發揚光大。時人提及櫻花,便會聯想到日本,卻不知此花曾遍開於盛唐庭院。
聊以記之,以慰盛唐櫻花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