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艾離一口拒絕,收回瓷瓶,珍惜地放入懷中。
莫小雨眼巴巴地看著她,“師姐從何處得來的靈丹?”
“一位故人送的。”艾離垂下眼瞼,遮住眼底的苦澀。
“還能再要幾顆嗎?”莫小雨不懈追問。
“不能。”艾離瞪了她一眼,“這傷你可能醫?”
莫小雨扁扁嘴道:“他服用過回氣靈丹,師姐又一直在為他送勁續命,內傷倒不難醫。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他畢竟失血太多,又曾過度使用內力,身體損耗過重,即使能夠痊愈,武功修為卻很可能會大為折損。”
“你盡力救治吧。若他傷殘了,我便照顧他一輩子。”艾離表情平靜無波,話語猶如立誓。
莫小雨被她說得一愣,看向一旁的季憐月。
“小雨,需要我做何事盡管開口。”季憐月為屋裏添加了個火盆,又抱來許多木柴,將房間燒得暖暖的。
喬知葉看了看麵無表情的艾離,又看了看唇角緊繃的季憐月,蠕了蠕嘴唇,又一下子閉緊。
雖然無人催逼,莫小雨卻忽然感到一股莫名巨大的壓力。
一番忙碌,及至天光大亮,她終於為劉夏涼暫時穩定住傷勢。然而劉夏涼失血過多,一直沉眠未醒。
“我去守擂。”季憐月見無事可做,起身告辭。
“小雨,給布加特和劉捕頭治完傷,藥剩得不多了吧?我在西市交了不少朋友,可以要來許多珍稀藥品,我這就去尋來。”喬知葉跟了出去。師姐一直不自覺地散發著武威,屋內壓抑得他不想多待。
“等一下,我寫張單子給你。”莫小雨急忙追在他的身後。
三人魚貫出屋。艾離淡靜抬眸,投去不辨喜怒的一瞥。
遠遠走離屋子,喬知葉拉住季憐月悄聲問道:“師姐這是怎麼了?剛才她說那話又是什麼意思?”
季憐月聲音喑啞地將所見所聞向二人述說了一遍。
“你是說劉捕頭當眾向師姐求親,師姐居然還答應了!”喬知葉一臉震驚,嘴巴張得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
季憐月雙目無神地垂下了頭。停了一會兒,他欲言又止地對莫小雨說道:“小師妹,你能不能讓劉捕頭多睡幾日?”
“我明白的。”莫小雨鄭重點頭,“劉捕頭身受重傷,睡個十天八天並不算多,就算睡上一兩個月也很正常。何況多睡幾日,對他的身體還大有好處。我會盡力救治,絕不讓他武功受損!”
“……師姐不過是激於一時義憤,也許應該給她一些考慮的時間。”
“正是!事關師姐終身,不該如此草率。或許等到劉捕頭康複了,她就會改變主意。在這期間,我們都要好好地勸說她。”
“有勞小師妹了。”
“放心吧!我會讓劉捕頭睡得舒舒服服的,一直睡到師姐改變主意!”
“喂喂,我說你們倆個!”喬知葉望著一本正經商議“壞事”的二人,流露出幾分不讚同的神情,“其實劉捕頭為人不錯,我在城裏賣貨之時經常得他指點,他配師姐倒也勉強說得過去。”
“你就知道掙錢!”莫小雨生氣地回叱,“他一個捕頭怎麼能夠配得上師姐?再說你看師姐的樣子,那根本就不是喜歡,反倒像是被義所迫的無奈之舉。”
“捕頭怎麼了?人品好才是最主要的!”喬知葉梗起脖子反駁。
“就因為他是捕頭,那才不行!衙門裏的條條框框那麼多,師姐若是嫁給他,怕是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不能路見不平、行俠仗義的師姐還是師姐嗎?難道你要師姐囿於屋內,整日洗衣做飯?”
莫小雨的話語似連珠弩般射出,喬知葉立時招架不住。想像著艾離腰間裹著圍裙,手裏跨個菜籃,抓起一把青菜,與人討價還價的樣子,他不由寒得打了個哆嗦。雖說師姐做飯也挺好吃的,但隻能成天洗衣做飯,根本就不是她該過的日子。
“你說得沒錯。”他用力晃動腦袋,甩掉那種可怕的影像,“若不能勸得師姐鬆口悔婚,還是別讓劉捕頭醒過來了。”
“那你還待在這裏幹嘛?還不快抓藥去!”
“哦,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