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畫中畫(3 / 3)

果不其然,子墨依然是那身破爛衣裳,手裏拿著一條木棍上麵似乎還插著什麼東西。

喜滋滋的上前兩步,她有些責怪的盯著他,口氣也不太好,“你今天都去哪兒了?留我一個人在這裏,要是碰到了那個山賊怎麼辦?”

臉上閃過一抹一樣的顏色,還好在昏暗中姬靈靈並未看清,子墨笑著舉了舉手中的棍子,“我給你找晚餐去了。”

看著棍子上串起來的好幾條魚,她忍不住的笑眯眯的勾著他的胳膊,眼底閃過一抹讚歎,“好多魚喔,都是你自己捉的?”

點了點頭,他隨即又搖了搖頭,“可能以前我是個打漁的,所以這些對我來說小事一樁。”

他微微的側過臉,臉上原本的笑意斂去了一大半,他絕對不能讓她知道.自己身手了得,否則她一定會懷疑他的身份。

也說不清為什麼,看著河裏的魚兒遊來遊去,他單手站在岸上便能插上好幾條魚,幾乎是次次都不落空。

姬靈靈攙扶著他進了裏屋,然後將他手中的魚全都接了過來,“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我去煮魚湯。”

空蕩蕩的草屋裏麵什麼都沒有,子墨淡淡一笑,將她領到外麵自己搭的一個小爐,“這兒有些調味料和工具。”

這些都是他上別的地方弄來的,費了不少的功夫。

直接坐在草屋外麵的門檻上,子墨望著一倆從容的姬靈靈,駕輕就熟的處理著魚的模樣,他心底升起了陣陣暖意。

如果他們能一直這樣下去多好啊。

這樣的念頭剛出現在腦海,他的臉色頓時驚然大變。

他太過於異想天開了,如今他的身份並未弄清楚,更何況她憑什麼跟著他一輩子。

苦笑著搖了搖頭,直到姬靈靈煮好了湯喚他過去,他才釋然的拋卻了一切的包袱,和她開開心心的圍在一起喝湯。

簡單調料做出來的魚湯沒有絲毫的腥味兒,比起他之前自己煮出來的好上許多倍,子墨端著空碗靜靜的望著秀氣喝湯的她。

熾熱的視線讓姬靈靈渾身有些不對勁,她抬頭困惑的瞧著他,為什麼她會覺得他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好奇的伸手將擋在他臉上的頭發勾了上去,在昏黃的火化下,她看清了他的麵目。

那是一張極為英俊的臉孔,不似一般男子的劍眉,他的雙眉有些秀氣儒雅,眉眼之間蕩著淡淡的愁緒。筆挺鼻子下的唇緊抿著,他若是笑起來,這張臉也夠傾國傾城了吧。

她看得有些呆了。

臉上出現了一層暗紅,人皮麵具輕薄的好處便是表情逼真,子墨輕咳了聲,有些別扭的轉過臉。

這張臉並不是自己的,他看起來總會覺得怪怪的,如今她這般親近他,總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心底緩緩湧出一抹擔憂,她不是看出了他臉上的人皮麵具了吧?

緊盯著他的視線頓然消失,姬靈靈拿過他手中的碗便徑直給他盛湯,盛滿了之後她將手中的碗遞給他,對他微微一笑,“湯涼了可就不好喝了。”

“噢”回過神,子墨大口的喝著碗裏的湯,絲毫沒有感覺到燙口。

姬靈靈瞪大了眼睛望著他匆忙的模樣,不禁有些失笑,天呐,她這個救命恩人還真是可愛。

收拾好了東西,姬靈靈才想到自己這身髒亂,她有些糾結的蹙緊了眉頭,“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淨身啊?”

“淨身?”子墨想到了那條小河。

帶著她在林中一陣亂竄,低迷的月色籠罩在他們身上,地上映照除了兩道細長的影子,越拉越長。

“你下去隨便洗洗,我在旁邊守著。”

姬靈靈點了點頭,見他別扭的絞著手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擺,她不禁附聲捉弄他,“別偷看喔。”

“我、我才不會。”子墨又往後退了幾步,轉身過去眼睛死死的盯在地上,紋絲不動。

姬靈靈得逞的笑了笑,這才將自己身上許久未換過的衣裳脫了,冰涼的水浸在腳踝處,她隨意的找了塊石板,坐在上麵拿著毛巾輕拭著身體。

水稍微有些寒,毛巾剛貼在身上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這讓岸上的子墨忍不住側了側目,“你沒事吧?”

姬靈靈哼了兩聲,示意自己的身體才沒那麼弱。

洗完之後,她讓子墨也下去好好淨了淨身,他身上的酸臭味就算是隔老遠都能聞到,之後兩人還是穿著原來的衣服便回去了。

“你睡吧,我到外麵守夜。”

他手中的外衣剛剛在河裏洗過,還在滴水,雖然他臉色並未多變,但姬靈靈也知道.夜深露重,他這一出去肯定風寒入骨。

這凡人就喜歡拘束於禮教這一套,她可不不相信男女獨處一室便會生出什麼禍端來,朝著他勾了勾手指頭,直到他足夠進了她才出聲。

“這個床夠大,我們一起睡吧。”反正她不是凡人,不會守這種俗禮。

子墨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聽到她這麼一說他心中似乎無端生氣了一把火,他冷冷的瞪著她,“男女授受不親。”

丟下一句話後,他便出去了。

姬靈靈有些不高興的嘟了嘟嘴,她自己都不介意女兒家的閨譽了,他還在那兒拿什麼喬?

哼,看他生病了還敢不敢衝她吼。

一夜她睡得香甜,知道.天色大亮才眯著朦朧的睡眼起了身,打了個哈欠她剛開門,便見著子墨縮成一團顫抖著。

“子墨,子墨”

見他沒什麼反應,她趕緊蹲身下去看清了他微微青紫的唇,手也著急的撫上了他的額頭,手心的炙熱讓她忍不住驚叫出聲。

“好燙,糟糕了。”

急切的搖晃著他的肩,半響子墨才抬起沉重的眼皮瞧了她一眼,隨即低聲不知道.咕噥了什麼,便又暈死了過去。

用盡吃奶的力氣,她好不容易才將他移到了屋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