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章尷尬一笑:“其餘涉案人等,都是武技過人的紮手貨,並且凶悍異常,寧死不降,弟兄們十倍人手合圍,布置周密,也僅僅將他們盡數擊斃,沒有活口生擒下來。”
王琛點頭,道:“不知劉大人是如何查到他們的?——下官倒是並非為打探案情,實是多掌握一些情況,也好心中有數,針對下藥。”
“這有什麼?這案情也瞞不在,現在恐怕整個聖都都沒有不知道的了吧?”劉章大咧咧一笑,“案情也簡單,其中這名少年,用刀捅死了押解他不知去往何處的壯漢,並且在鬧市中揮舞血刀瘋瘋癲癲亂跑亂竄,引起了偌大轟動,然後我們根據遺留在當場的牛車線索,順藤摸瓜,找到了這處老巢。”
王琛恍然,對劉章與孟戶遲疑道:“剛才經老夫診治,這病很是棘手,下藥的人手段極為高明,用藥陰毒入微,想要清除根治,極為麻煩,一時不慎,隻要有一味藥用錯,就怕這六名公子哥神智錯亂,真要徹底變成瘋子。”
劉章牙疼般“噝”了一聲,道:“難不成無藥可救?”
王琛忙擺手道:“倒也不是,就是要好好費一番手腳。且容老夫回府,翻找醫書,仔細斟酌出一個穩妥藥方,明日帶藥前來,盡量做到藥到病除!——兩位大人放心,此事交給老夫即可。”
“那可是有勞了。”劉章道,“至於明日嘛,請醫正大人前去我們大理寺診治,這六名瘋子馬上要作為嫌犯押解到大理寺地牢。”
王琛一聽,連連搖頭,阻止道:“哎呀,那可不行,——這六名公子哥宜靜養而不宜顛簸移動,否則有瘋藥入腦,難以施救之虞。因此還是將他們留在此院,明日我前來施救為好,並且院內也不宜有太多人,盡量保持清淨安靜。”
“好,一切依醫正大人所言,過會兒我們就將緹騎撤走,留兩名看守即可。”劉章與孟戶一臉感謝將王琛送出了院子,又讓緹騎驅車,將醫正大人好生送回府去。
直到載著醫正大人的車輛走遠不見了,兩人才一臉感慨,轉身回院。
第二日清早,吳奇親自帶著四名緹騎登門,再三催促,心急火燎,驅車載著尚藥局侍禦醫王琛大人匆匆趕往小院。
孟戶與劉章早早等在院門前了。
王琛拎著藥箱,從馬車裏一下來,孟戶與劉章吃了一驚,就見他烏黑著兩個眼圈,炯炯有神的雙眼也布滿血絲,原本保養的紅潤光澤、神色奕奕的麵龐,也灰暗幹黃,皺紋深刻,似乎老了七八歲。
“哎呀,為醫治這六名瘋子嫌犯,侍禦醫大人這是一夜未睡,殫精竭慮斟酌良方?”劉章驚訝道,“此仁愛救治的醫者之心,真真是讓人欽佩莫名。”
王琛嘴角牽動,勉強一笑,不等說話,孟戶搶先道:“這麼說,王大人一定是胸有成竹,想到解治良方了?趕緊裏麵請,此案大有蹊蹺,早一刻將這些少年救醒,早一刻真相大白於天下。”
一進院,王琛吃了一驚,發現院內原本昨日樹木斷折,亭榭倒塌,石桌石凳歪斜,布滿了激鬥的痕跡,而今日,更變本加厲,除了亭榭、樹木、石桌凳等倒塌的更加徹底外,院內地上灑滿鮮血,十幾具凶悍強壯的武士,胸腹要害遍布傷口,神色恐怖猙獰,雙眼瞪大,一個個橫七豎八倒斃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