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易安震驚地想到,眼前這個人是個完全沒有把柄的人。幸好,幸好他們現在還不是敵人。
“我?”宋元傑許是沒有猜到一個鄉野姑娘會大膽發問,沒有馬上給出答案,“我嘛……”
“蜀王殿下!”正在宋元傑想如何答複宋易安的關鍵時刻,一個聲音由遠及近,帶著擔憂的情緒傳過來。
喊出這一聲的是來找宋易安的赫連衣。畫娘子來看望宋易安,順便給她帶了需要服用的藥。聽說宋易安一個人去了碧月亭,怕她受涼,就讓赫連衣去尋。當赫連衣看到宋易安和宋元傑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髒差點漏跳了一拍。
赫連衣的出現,打斷了宋易安和宋元傑的對話,讓宋易安微微感到慶幸之餘,悵然若失。失去了這個機會,以後再想拋下身份、放下仇恨、卸下偽裝地去問那個問題,怕是不可能了。宋易安心裏生出的微弱的親情,也因為對話的結束而沒有了依存的載體。
宋元傑從石凳上站起來,麵對赫連衣,說:“赫連大人神色匆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啊……嗯……”赫連衣這才發覺碧月亭中的氣氛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劍拔弩張、你死我活,當下趕緊尋找借口,“聽說殿下臨時改變了行程,決定馬上去益州。益州現在災情比較嚴重,路上不安全,更何況按照腳程推算,殿下到達益州的時間恐怕是晚上。所以微臣請求殿下再等一等。”
“赫連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但大人也說了,益州災情嚴重,刻不容緩。本王派往各郡縣的人馬上就到,等他們到齊了,本王就出發。”宋元傑說。
赫連衣拱手一禮,不再多言。透過宋元傑,赫連衣望向了宋易安。
宋易安似乎還沉浸在和宋元傑的對話中,對赫連衣表現的很冷淡。
赫連衣自認為沒有做錯什麼,既然沒有做錯,作為男人,他不想主動和宋易安說話,他覺得那是屈服的表現。
在短暫而詭異的安靜中,宋元傑終於發現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他幹笑了一聲,從碧月亭裏走出來,對赫連衣說:“本王還是不在這裏礙眼了。反正馬上就要出發,去門口等著也是一樣的。赫連大人自便。”
赫連衣被一個外人點破了心事,臉頓時就紅了,忙解釋道:“殿下誤會了,我們不是……我隻是……我母親讓我過來叫妹妹吃藥……”
宋元傑笑得坦然,擺手說道:“大人不必向我解釋,你該向人家姑娘作解釋。”
宋易安若無其事。
赫連衣:“……”
宋元傑忽的收住腳步,轉身返回碧月亭,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非常小巧的青綠色小布囊,小布囊裏躺著一塊紅色的瑪瑙石。
那是一塊火瑪瑙。
宋易安眉尖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