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隻是你我的私事,更是國事。”
“我當然知道。正因為我明白這一點,所以更加不能讓你去見蜀王。如果你在蜀王麵前表明了女子的身份,那麼蜀王就成了翊朝唯一一位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皇子,他將和你舅舅有同等的身份。在周朝已經覆滅了十年的今天,蜀王的優勢比你舅舅要明顯的多。既如此,蜀王還會心甘情願地臣服於周朝嗎?”
宋易安一時無言以對。這些道理她何嚐不知,但為了赫連衣,她不想顧及那麼多。
赫連衣又說:“隻要你的身份沒有暴露,你就一直是陛下的兒子,是已經掌控了京城局勢、平定了魯王宋元吉和中山王宋元德謀反的親王貴胄,有江夏王府和薛府兩家支持,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可若是你的身份暴露了,不僅對支持你的文武大臣有損,更讓你舅舅背上了‘欺瞞天下人’的惡名,這些豈是你想見到的結果?”
宋易安頭顱低垂著,心情複雜。
赫連衣知道自己的勸說已經有了實際效果,捧起宋易安的臉,用他溫和如暖陽的聲音說:“我知道你一心為我,可你也說了,這不隻是你我的私事,更是國家大事。我會步步小心、時時在意,不讓你擔心的。”
宋易安眼光閃爍,說:“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赫連衣很快便爭得了葉子攸的同意,騎著跨馬往城外奔去。
宋易安從未覺得等待是如此煎熬的一件事。在等待赫連衣的短短一天的時間裏,宋易安幾乎覺得,這比她被囚禁的十年還要漫長。
赫連衣沒有讓宋易安擔心太久,第二天晌午,宋易安便收到了他托人送來的信。與信同時帶來的,是當初在赫連衣家的碧月亭外,宋元傑送給宋易安的那一枚火瑪瑙。
赫連衣的信言簡意賅,字字都寫在宋易安的心坎上。內容如下:
玉卿易安如唔:
一切順利。
家君感念周朝恩德,知周朝天子尚在,慶幸非常,伏願立時拜於天子腳下,泣訴衷腸。蜀王殿下自知於周朝有愧,不敢履至尊之位,懇請還封於蜀地,忝為異姓親王,請天子恩賞。
另,你我婚事,家君已經示下,並無異議。
勿念,盼卿佳。
一字一句,讓宋易安幾乎幸福到暈厥。信紙上的每一筆每一劃,都像是一場五彩斑斕的夢。
與這封信幾乎同時到達的,是有關城外軍隊行軍狀況的戰報。上麵說,蜀王宋元傑已經撤走了翊朝旗幟,並將部隊臨時駐紮在距離京城三十裏的郊外,隻帶了百十來騎兵,慢慢向京城走來。
這封軍報證明了赫連衣家書上的內容。赫連衣竟然真的成功了!
成功了?
葉子攸麵對戰報,心裏卻存了些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