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城下初見,江寒便記住了那個張揚俊逸的身影,記住了那張灑滿了陽光的健康的臉龐。風晴色身穿一身亮紅色的鎧甲,黑色的披風烈烈招搖。她如風中明媚的色彩,將整座城池照的透亮。
江寒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下的馬車,怎麼跨到風晴色麵前,甚至不記得自己有沒有行禮。她隻知道,在風晴色迎上來握住她的手的時候,她的腦袋都因為愉快而遲鈍了,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這位絕代風華的鐵血女俠。
晉王妃嗎?難以體現她的卓絕。
風姑娘嗎?不能顯露她的傲骨。
風將軍嗎?又隱藏了她的風姿。
江寒斟酌半晌,稱了一句:“鳳翼將軍,幸會幸會!”
“鳳翼”二字是兩年前風晴色組建“鬼軍”的時候,容慕之為她擬定的番號,隻可惜當今聖上的第一任皇後名諱中有“翼”字,兵部為了避諱,沒有同意這個番號。
風晴色似乎很欣賞江寒帶了窘迫的停頓,但是聽到“鳳翼將軍”這個稱呼的時候,明亮的眼睛更是散發光彩,嘴巴咧開,露出一排潔白整齊的牙齒。
在江寒心裏,隻有風晴色才能配得上“鳳翼”這兩個字,別人,江寒並不在意。
風晴色拉著江寒的手,親自引著大軍往城內走,談笑的聲音在這個小城的每一個角落都能聽得到:“靖邊王府江家姐弟的威名,我未帶兵的時候就聽過,早想一睹風采,可恨無緣相見。我虛長兩載,每每想起來,都覺得慚愧極了。嗬,今兒個可算是見到了西北野戰軍的大軍師,真是造化!”
“將軍折煞我姐弟了。我們……”
“你莫謙虛,我可沒有半句虛言!”風晴色嗓門更是高了幾分,臉頰帶了紅暈,“且不說我,就是晉王殿下也常常由衷讚歎二位的文韜武略。晉王殿下若是在此,怕是比我還要激動呢!”
江寒興致更濃:“區區濁名,哪敢汙了晉王殿下的清耳?不過,殿下在哪兒?為何沒有與將軍同行?”
風晴色“咯咯”地笑出了聲:“他為什麼要跟我同行?我才不要像個跟班一樣呆在他身後。我建我的功,他揚他的名,誰也別礙著誰才好呢!”
江寒也笑了,說:“將軍說得對,倒是我淺俗了。”
說說笑笑,眼看已經穿過了點將台,就要到鬼軍的營地了。風晴色的侍從很有眼力,將靖邊王府的西北野戰軍分批安置。江宏一向關心兄弟們的食宿,又見兩個姑娘興致頗高,誰也不能插進話去,便端正地行了個禮,忙著安置自家兄弟們去了。
正在緊張巡邏的鬼軍騎兵高坐在馬背上,給風晴色抱拳行了個禮,又排著整齊的隊形離開了,揚起幾分沙塵,帶出了戰場上特有的戾氣。
江寒被這輕微的沙塵,嗆的咳了起來。
“這是怎麼了?不舒服嗎?”風晴色關切地說。
這一陣咳嗽來勢洶洶,半天沒有平息,反倒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嘔出來一半,江寒的臉上登時就帶了一層冷汗,臉頰也帶了不正常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