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宏站在門口,簡單整了整自己因為奔跑而不工整的鎧甲,行了個禮,說:“姐姐,可無恙了?”
江寒沒有將弟弟迎進來的打算,隻站在門口,微笑著說:“我很好,你不要惦記我。眼看就要到大同了,不可怠慢,以免貽誤大事。”
江宏停頓片刻,瞧著江寒確實與平常沒有什麼兩樣,說:“是。姐姐放心,明日一早啟程,絕無差錯。”
江宏離開了,相比於來時,他的腳步沉穩有力。
風晴色將江宏目送離開,關上門,拉著江寒坐回原處,說:“既然知道兩軍陣前不可怠慢,就要好好照顧自己。江小王爺再怎麼文武雙全,畢竟年紀還小,需要你時時提點。你莫要讓他掛念才好。”
“是,將軍教訓的是。”
風晴色笑了,虛推她一把,說:“我哪敢‘教訓’你?我唯恐做錯了事,被你‘教訓’了去!”
江寒也笑了起來,臉上總算有了些精神。
風晴色心思細膩,將自己的床榻讓出來,說:“你身體不好,需要多休息。這裏條件簡陋,連個像樣的床榻都沒有。我這裏好歹能住人,你就在我這裏湊合住下。晚上晉王會叫著幾位將軍來山陰商議軍情,我到時候叫你。”
“晉王殿下要過來?”
“也是剛剛信兵來通知的,說晉王去大同巡查,晚上會糾集大夥商議抗敵之策。你先在這裏睡一覺,我去演武場,跟小王爺商量一下合軍的事。”
“我跟你們一起!”
風晴色按住想要起身的江寒,催促她躺下,說:“小王爺已經長成,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不過是合軍而已,又不是上戰場,還需要你托著病懨懨的身子去管嗎?”
說的也是。
風晴色見江寒不再堅持,很是滿意。她轉身拿出一件白色的長衫,說:“雖說現在天氣熱了,但你還在發燒,不能著涼。我這裏也沒有被褥,你就將它蓋在身上,也舒服點兒。”
這件衣服白的耀眼,材質也極佳,但隨便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一件男裝。
“這是……晉王殿下的衣服?”江寒問。
風晴色咧著嘴笑,臉上浮現出女子特有的嬌羞。這種表情能落在殺伐果決的風晴色的臉上,讓江寒覺得新奇。
風晴色一邊抖動衣服一邊嗔怪地說:“你不知道,晉王他潔癖地讓人頭疼。你看看這件衣服,哪裏髒了?他穿著往兵營裏轉了一圈,非說染了汗臭味,就再也不肯穿了。我都給他洗了,洗的幹幹淨淨的,他還是不穿。他自小就這樣,衣食住行,非得要絕對幹淨才行,浪費的厲害!”
“可是,在軍營裏,哪裏幹淨的了?”
“說的是呢!”風晴色無奈地說,“左右我是懶得管他了,隨他折騰。罷了罷了,不說他了。你且休息,等你睡醒了我們再聊!”
江寒也確實乏的厲害,被風晴色照顧著躺下,不一會就睡著了。
這一覺睡的不算長,胸腔的鈍痛和沉悶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等她悠悠轉醒,就看見身邊放著一個藥碗。藥液還有餘溫,略帶了苦澀的藥香沁滿了狹小的房間。江寒知道,藥是風晴色端過來的,見她睡著,也就沒有叫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