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也在日夜兼程,隻是這一路路程太長,目標在遠方,不知何時才能到達。
更可惡的是,半路上還有阻截。
離開甘州的第二日中午,太陽曬得人灼燒一般的疼。借著耀眼的光芒,江寒發現,有個士兵騎著快馬飛奔而來。那個士兵身穿黑色鎧甲,披著黑色鬥篷,乃是西北野戰軍的服飾。
令人驚訝的是,那人胸前的鎧甲已經被利刃劃破,滲出涓涓的鮮血,就算身穿黑色鎧甲,也能讓人很容易地看到。他的臉上青青紫紫的,蒙著灰塵,後背上竟插著一支箭,看箭射中的位置,怕是受傷不輕。箭羽和著那人顛簸的節奏起起伏伏,不知道給他帶來了多少苦痛。
江寒眉尖一蹙,用力勒住了馬韁繩。隨行的將士也停了下來,用灼灼的目光照射奔來的人。
那人不是孤單一人,他的身後赫然出現數十個追兵,而這追兵身穿黑紅色重甲,分明是太子帶出來的、護衛他安全的京師禁衛軍!
遠遠見到江寒一眾人馬,狂奔的野戰軍士兵的興奮難以掩藏,他招著手,上氣不接下氣地呼喊江寒:“郡主!郡主……我是……我是西北野戰軍的偵察兵!是……元帥派我……派我來的!……郡主!”
追殺他的人聽他如此呼救,都吃了一驚,他們有一瞬的停留,可簡單商議之後,有人繼續追趕,有人則舉起了弓箭!
眼看那支箭就要射中野戰軍偵察兵了,守在江寒身邊的秦穆張弓搭箭,隻聽見一聲劃破天際的錚鳴,那支滅口的箭被輕巧地射掉了。
隨行的將士們為偵察兵抹一把冷汗的同時,也大大佩服了一下秦穆無與倫比的箭法。
饒是如此,奔逃的偵察兵還是沒能在馬背上坐穩,許是因為激動,許是因為傷重,他狠狠地砸在地上,卷著一地的塵土,給地麵染了一串鮮紅。
大家都隨著江寒跳下馬,去查看偵察兵的狀況。來追殺他的禁衛軍見勢不妙,準備退逃,被秦穆提前安排人團團圍住,場麵一時劍拔弩張。
江寒已經飛到了偵察兵的麵前,她的情緒極其緊張,因為這個人會報告她她最關心的那個人的情況。
雖然受了重傷,偵察兵依然不忘自己的職責。吐出一直梗在喉嚨裏的一口血,他喘著粗氣說:“郡主,我是元帥派來求援的偵察兵!”
江寒更是焦慮,一邊高聲喚醫官趕來給偵察兵治傷,一邊問:“元帥去了君子城對不對?他現在情況如何?”
偵察兵被幾位將軍攙扶著臥在地上,硬撐著不讓自己因為疼痛和失血過多而昏厥,回答說:“我們確實駐紮在君子城,因為端木將軍巡查城外遲遲沒有回來,元帥斷定涼國大軍來犯,數量應該數倍於我軍。元帥派出很多人出城向太子和晉王求援,大多都遭遇了涼國人的截殺。我雖僥幸逃出來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麼?”
“寒郡主不要聽他胡說!”一個追殺偵察兵的禁衛軍大著膽子說,“這小子是奸細,他是涼國人!你不要上了他的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