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低下頭,沉默了。
“你倒是說啊?”淩子衿愈發的迷惑,老春禾的樣子這件事並不是什麼好事。
“是…蘇老將軍…過世了…”
淩子衿久久的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作為這世上不多的對她好的親人,淩子衿的心裏像是被生生的剜了一塊肉下去。然而,這還不是最令人痛心疾首的…
“是…鎮南王…”
春禾靜靜的站在一邊,淩子衿雖然不說話可周身的氣場卻涼了好幾分。
“飛沙,”良久,她平靜的說了一聲“帶我去見南宮傾。”
淩子衿身體異常虛弱,春禾攙扶著她,飛沙在前麵帶路。
南宮傾看著站在麵前那個小小的身軀並不驚奇,可是這搖搖欲墜的樣子還是讓他心疼了一番。
“你們都出去吧。”
春禾有些不願意走,但最終還是被飛沙帶了出去。
來到岐山一個多月,她臉上那些偽裝早在相遼為她診治的時候就被去掉了。如今的淩子衿即使算不上驚為天人,卻也有些一種溫柔堅毅的美感。
兩人都有些尷尬,南宮傾輕輕的走到她麵前給她披了件衣裳。
“回去休息吧,”
“南宮傾,我很想說點什麼,可我好像什麼都說不出來。”
南宮傾沉默著,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他的苦衷目前還沒有辦法告訴她,他也痛苦也難過。
“南宮傾,我想殺了你。”
淩子衿神情很淡定,可也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強忍著心中的難過。
她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局麵,即使南宮傾騙了她,即使她被牽扯到南宮傾的事情裏,她都沒有這樣難過過。
這是一種無力。
南宮傾看著她,在她的眼睛裏他看到了姐姐。不知道當時姐姐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無奈與卑微。
“不論如何,我護你周全。”
這是他能給出的最高的承諾,也是他此刻唯一想要做的事。
“不必了。”
說罷,淩子衿轉身走了。
春禾看著自家小姐如此這般的模樣心裏說不出的難受,這是她的小姐,是那個護她周全、全天下最好的小姐。
自此之後,淩子衿生了一場病,一場大病。原本在邊城中毒事件之後淩子衿的身體就沒有完全恢複,如今再受打擊她再也支撐不住了。
“姑娘,把藥喝了吧。”相遼無奈的再次遞了藥碗過去,他是無家無業的人,填飽肚子尚且艱難,沒有親人少有朋友,他其實有時候並不太能感覺到這種痛苦。
人類的悲歡各不相通。
春禾接過藥想要喂給她,淩子衿扭過了頭用行動表示拒絕。
“小姐…”春禾頓了頓,“這個時候還是先照顧好身體,以後還有大把的日子要過呢…”
“春禾姑娘說的對,無論未來如何當下還是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相遼跟著春禾附和著,這個姑娘和其他的姑娘都不一樣。少了些柔順和懦弱,反而生出一股子比男人有過而無不及的堅韌。
任相遼與春禾怎麼勸,淩子衿就是不說話不喝藥。
忽然門外一陣響聲,南宮傾來了。春禾和相遼還想逗留,可無奈何在飛沙的動作下不得不離開。
飛沙心裏也很是難過:這壞人為啥非得他來做。
房間裏隻剩下南宮傾與淩子衿,空氣又開始變得安靜的可怕。
“吃藥吧,”說這南宮傾將藥碗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