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北堂靜(3 / 3)

抱著這唯一的信念他踉蹌的奔到了母親的院子,未及院門就聽到裏麵的歡聲笑語源源不斷的傳來,裏麵的聲音卻像是一條沾著鹽水的長鞭狠狠的抽著他已經傷痕累累的心髒。

“姐姐,小靜果然厲害啊,連神皇大人都被他迷了心。”這是四娘的聲音,可是她在說什麼,為什麼他完全聽不懂。

“那當然,也不看看我是誰?”那,是母親的聲音,一道晴天劈柱在他的世界狠狠劈下。

“我栽培了他那麼多年,就是想他能出人頭地,給我帶來權利地位,雖然這種途徑髒了點,可是獲利更大啊,神皇的寵人,以後誰敢對我們母子不客氣,哈哈。”

北堂靜臉色慘白的站在院子裏,暖風吹過卻像是一月裏寒風讓人透徹心涼。這就是那個曾經讓他隻要娶個媳婦,生一兩個娃娃,然後平安快樂的生活的母親,這就是那個曾經疼他護他的母親,他不相信,他不相信,他,真的不敢相信。

所以他選擇了逃,可是他忘了神皇的力量無所不在,神皇的勢力遍布天下,他逃的遠遠的卻還是被抓了回去。等待著他的是昏天暗地的地牢,以及四根綁著他手腳的銀鏈。他的父親,他的母親,他的哥哥們仿佛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一般,從此他的世界隻剩下那個冷酷的男人。

這一待就是千年,千年的時光足以讓生命逝去,那些曾疼他,愛他,護他卻又將他推進地獄的北家人都已經死了,新的血脈中根本沒有人記得,亦或是不想記得他這個曾經帶來榮耀本身卻是一個莫大恥辱的人。

恨,隱藏了千年的恨意在某個夜晚衝出而出,帶著他所有的咆哮,不甘直衝九天之外,也許是那恨太過強烈,所以驚動了某個沉睡中的神明。

以靈魂為代價獲得了無上的力量,可與神皇抗衡的力量。

至此以後北堂靜已經死去,那個懦弱渺小的北堂靜徹底消失,到來的是一個嶄新的靈魂,是一個充滿邪惡的靈魂。

他對著碧落溫柔體貼,好像真的喜歡上了一般,之後的億年都沒有變過,他的世界裏隻有碧落,碧落的世界裏也從來隻有他。他很快就呼吸到了外麵新鮮的空氣,聞到了那一個個自私的靈魂,感受到力量在茁壯成長,邪惡的大樹在他黑暗的心中吞噬著最後一絲絲良知。

邪帝之名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原來他就是傳說中的邪帝啊,北堂靜笑了,冰冷無情,嗜血妖嬈,那麼從此他就是人人畏懼的邪帝,而不是人人可欺的北堂靜。

他瘋狂的修煉,沒命般的修煉,然後製作傀儡找神皇的麻煩,他知道現在他的力量對會神皇是不可能的,那他就要一點點拖垮他,神皇之力千年彙聚鎮傀儡邪帝剛剛好,他在等,等一個厚積薄發的機會,他要讓碧落一敗塗地,甚至再也翻不過身來,這就是他活著的唯一意義。他甚至不知道沒有恨,他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億年,他們在暗地裏鬥了億年,北堂靜開始瘋狂,開始真正的踏上邪帝之路。好像有兩個獨立的北堂靜活在他的心裏,一個白天對著碧落歡聲巧語的北堂靜,一個黑夜裏被仇恨淹沒的邪帝,兩種思想億年糾纏,到最後似乎連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個更重,哪個更輕?

直到那時他神功大成,將神皇囚於曾經的地牢,身份調轉,地位調轉,他看著無力的碧落心中居然有著絲絲抽痛。他不懂,為什麼碧落傷他那麼深,他如今卻會為他感到心痛。因為不懂,因為憤怒,他加倍的折磨著碧落,他曾經想就這麼活下去吧,囚著他,綁著他,就這麼活下去,不再管什麼邪帝,不再管什麼神皇,不再管曾經他恨的有多深,就就這麼活下去吧。

當他的想法剛剛冒出,那些可惡的人卻找到了他,在半空中他看著那道銀光無聲而來時,心中似乎一點都不恐懼,好似對那道銀光十分的熟悉,隻是卻也帶著致命的威脅。他無法閃躲,因為他的力量傳承於那道銀光,主人想收回賞賜的東西他無法閃躲。

可是為什麼他要撲過來呢,為什麼要擋在他麵前,明明他是那麼恨他,可是他還是撲了過來擋在了他的麵前,淺淺的笑定格在他冷酷的臉龐好像某年的某月他們相擁看著天邊的銀月時他愉悅的輕笑,那種感覺讓北堂靜心痛到泣血。

心中的怒火衝天而起,再不管那是什麼力量,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字,殺。化為流光,他的必殺技衝向了殺死碧落的凶手,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始終是不如冥皇的。當他被冥皇相融時他仿佛感覺到神殿之中碧落抱著自己時那種溫暖的感覺,閉上了眼心醉的融入了那溫暖的懷抱。

碧落,最終還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