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現實(上)
第一章 現實(上)
一
這樣一個地方，時間仿佛走累了近乎靜止不動了。海風輕柔婉約卻有自己的力道，陽光會和海浪同唱一支浪漫的歌，陽光不驕不躁，帶著人走進裝扮好了的自然風光中。接下來浪打浪，牽動人的每一根神經，最後就等著人陶醉在這首歌中了。
時間慢慢過去，歌曲接近了尾聲，剛剛的金燦燦變成了一抹黑。我不由自主地抓緊了被角，緊接著睜開兩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視線對準正上方就似兩根古弦。忽的，嗡嗡聲響，響聲不斷，過了一會兒，突然弦斷聲絕。
我打開床頭燈，心煩意亂，看了看時間就像看到沒有煮熟的牛肉，三點二十分。夜深人靜，我試圖回到那個地方，試圖持續了好久，讓我耗盡了所有想象力。直到終於有光射進來，我天真地以為歌聲將會從遠方飄來。不幸的是，斷斷續續的機動車聲音占據了我的聽覺係統。
大約三十分鍾後，我準備出門了。九月的風來得生猛，讓我在造型上意氣風發。想尋一家早餐店彌補昨夜夢中的饑餓，至少吃的過程會讓我擺脫幾個小時前的困厄狀態。甜豆漿加生煎包會是不錯的選擇。等我走到了早餐店生煎包已經賣完，幸好甜豆漿還有。於是我毫不猶豫地點了一碗甜豆漿和兩個饅頭。一口甜豆漿下肚，甜甜的滋味，然後我竟一口氣喝幹了豆漿，瞧見了店裏的鍾上已是九點多，也難怪生煎包已賣完，都這個點了。那我是幾時出門，我走了多久？這些事就像那碗甜豆漿一樣一吃下肚就全然沒有意義了。
而一些重要的事情呢？就如那兩個饅頭，是我主觀上不想再動口了，盡管要填飽肚子還得靠它們。而我最後還是逼著自己吃下了這兩個饅頭，就像我硬著頭皮做那些事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連續下著雨，幾乎沒有停過。就算短時間裏雨停了，那感覺就像煮蛋花湯時打蛋入鍋的時候，水停止沸騰的那麼點時間。
上學的日子到了，可雨還在下。我終於急躁起來了，索性輕裝上陣了。一番整理精簡下來，隻有一隻單肩包和一隻拉杆箱了。這讓我想起的不是背水一戰而是丟盔棄甲。
我的一個時代結束了，而另一個時代不知如何開始，我對它沒有期待。
正式去學校的那一天，雨依舊下著，看來是要作最後一番掙紮了。部分路麵積水已非常嚴重，車輪濺起的水花及其囂張，就像是惡男人憤怒時打女人的巴掌，純粹是逞一時之快，簡直是無理取鬧，誰都不願見到或碰到這向外肆意飛濺的惡勢力。
時間過得很快，人能讓雪花落在手心，可瞬間它就完成了輪回。時間又過得很慢，若一直攤開手心，就有雪花不斷地落在手心，慢慢地，整個手掌都濕潤了。而心呢，一直在渴望，可實際上依舊是無所作為。
到了學校，領了鑰匙，找到寢室，見到室友，新的生活就這樣開始。
二
第一個星期無憂無慮地過去了，第二個星期恍若遊魂了，跟著人流走，聽著鈴聲走，走成三點一線了，再接著是曲線，最後是無規則放射線了。
一個偶然的機會，讓這些線變得有規律起來了。
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搬出椅子到那個狹窄的陽台上，本是想和陽光靜靜地親密接觸。但是，我剛坐下來不久就被眼前的這棵樹吸引了。我的寢室在一樓，而這棵剛好高過寢室陽台的樹，風一來，它就輕輕搖擺，風不斷，我的注意力也不離開。
雖然課比以前少了，但是少得不明顯。在寢室還有事可以磨嘰磨嘰，而上課的時候不是睡覺就是玩手機，漸漸地發呆也成了我的一件重要的事。發呆的動作表現在我的身上，發呆的理由和老師流利的講課語言背道而馳。而我發呆的境界也沒有那麼高，沒有做到心外無物或是目空一切。
天真的已經涼下來了，而那個地方依舊是充滿陽光和溫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