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以為朕深居宮中就什麼都不知道嗎,現在南方倭寇兵革未息,爾等倭寇屢屢擾邊,攪擾東南數省安寧,兩國交戰,而你又以進貢之名進京,其心叵測,罪其一也,你自稱日本國使者,所進貢之物卻是遼東自產之物,欺君之罪,此大不敬,罪其二也。這兩條罪狀,無論是哪一條,朕都能定你死罪。”
“哈哈,欺君之罪,哈哈哈哈。”這兩條罪狀我越聽越糊塗,越聽越好笑,聽到最後我不禁笑了出來。
“哼,有什麼好笑的。”
“我笑你糊塗,笑你是非不分。”我抬頭看著隆慶,隆慶的臉色十分的難堪,嘴角抽搐著。
“好,你說朕糊塗,你說朕是非不分,那好,你就好好說說理由,你要說出個可以讓朕信服的理由,朕就放了你,你要是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就休要怪朕無情了。”
“你說東南數省有倭寇屢屢襲擾,而我又在這個時期進京,你認為我居心叵測,那我就跟您直說了,我和那些人根本就沒有關係,我是被正式派過來的堂堂日本國扶命使節團大使,而東南的倭寇不過是一群海賊罷了。”
“這一點你如何證明?”
“證明?這一點還需要證明嗎?哪一國沒有幾個亂臣賊子,哪一國沒有幾個山賊草寇,這就是最好的介紹。”
“哼,算你說的有點道理,那貢品你如何解釋?”
“我剛才說了,哪一國沒有幾個山賊草寇,我使節團在遼東地界遭山賊襲擊,使節團除我一人之外,全部遇難,貢品也慘遭焚毀,雖追回部分金銀,但自覺禮輕,無顏麵麵見天朝皇帝陛下,本欲自盡,幸而遼東都督僉事李成梁慷慨解囊,贈我特產,送我金銀,雖皆為遼東之物,但亦是我和我國國王一片忠心,貢品之罪,我甘願受罰。”
“原來是這樣,嗯,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來人啊,鬆綁。”隆慶皇帝大手一揮,一直把這我的雙肩的兩名侍衛鬆開了雙手,而一直把金瓜舉在我頭頂上的那個侍衛也收起了金瓜,這些侍衛重新站在了台階前。
“謝天朝皇帝陛下不殺之恩。”我分撩衣袍跪在地上,說句實話,我的心現在還是砰砰直跳,剛才實在是太驚險了,我還沒有說幾句話就被人拿下了,金瓜舉在頭頂上,隨時都有落下的危險,幸好我來之前對於怎麼回答這些貢品的問題做了充足的準備,而至於倭寇的問題,尼瑪,絕對是我現場直編出來的,我跟倭寇能有個鳥毛關係,他們在東南愛幹什麼幹什麼,況且,在東南作亂的那幫被稱為倭寇的人也不都是日本人,這幫人成分十分複雜,有日本人,有葡萄牙人,甚至還有中國人,這他喵的明顯是一支多國部隊,你不能把屎盆子都扣到我頭上吧。我剛來沒多久就給我來這麼一出,欺負我是新人是怎麼多,啊不對,想多了,欺負我我一個人來的是不是,我越想越氣憤,但是卻也是無可奈何,自古皆言伴君如伴虎,君王喜怒無常,苦的是手下人。
“你起來說話。”隆慶皇帝擺了擺手,我站起身,想要拍拍塵土,這才發現我的膝蓋上一點灰塵都沒有,真佩服在這紫禁城裏麵幹活的那些個太監宮女,能把這麼大一個廣場打掃的一塵不染。
“你剛才說你代表的是日本國王,朕且問你,你難道不知道嘉靖二十八年時日本國亦有使者前來,再往前追溯,正德四年、七年,嘉靖二年、十九年,亦有日本國使者前來,在往上,自永樂朝至弘治朝,皆有日本國使者前來,你和那些人可有何區別?據朕所知,日本國戰亂已久,數國並立,而你又代表的是日本國哪一位國王?”
“我當然是代表日本國正統王室。”我堅定的說著。
“那你有何證據?”
“證據就著這個,”我從懷中取出一個布卷一樣的東西,緩緩展開,“此為國王禦錦旗,在日本國內,見此禦錦旗如見國王,”說著,我雙手平攤,雙手舉著禦錦旗,早有太監過來取過了禦錦旗,這個禦錦旗是我們在登岸之後我從船上卸下來的,為了以防萬一,我把這個東西貼身攜帶著,正好現在發揮了作用。禦錦旗被放到了隆慶皇帝的龍案前,但是他卻看都沒看一眼,雙眼看著我。
“好好好,”隆慶皇帝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右手按著禦錦旗:“有膽有識,朕問你,你在日本國內官居何職?”
隆慶皇帝這一問對於別人來說可能是稀鬆平常,但是我可犯難了,我該怎麼說,難道說美濃岩村城城主,還是說左近衛少將,官職嗎,我還是說左近衛少將吧,不過左近衛少將是幾品來著,關鍵時刻掉鏈子,我努力的搜索著有限的記憶,終於想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