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功成眼紅歸眼紅,心裏還是很欣慰的。實話實說,顧夜西確實把溫想照顧得很好,哪怕溫功成,他站在老父親的角度也完全沒得挑。
雖然,他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麼。
溫功成對顧夜西說,“你別光顧著溫想,自己也吃。”
再老成,到底也是孩子。
溫功成起身,舀了碗魚湯給他。
顧夜西眸色一頓。
溫想拉拉他的袖子,把勺子拿給他,“不用管我,你自己吃。”
顧夜西接過來。
“嚐嚐這個。”溫想給他夾了一筷子肉。
溫功成有點羨慕。
顧夜西的嘴角往上,低頭吃飯。
飯後,顧夜西送溫功成出門,雨還在下,溫想上前,把雨傘交給他,“父親,您路上小心。”
“想想。”
“怎麼了?”
“……沒。”
你,能不能改口叫我爸爸?
溫功成低頭,看著地麵,“那我先走了,你們早點休息。”
懂禮貌的溫想說,“慢走。”
車停在莊園外麵,溫功成撐著傘轉身,打院中走過,餘光瞥到路燈下的人影,一身黑衣,帽簷很寬很大,看不清臉。
溫功成對他點了個頭,“您是?”
“我找顧夜西。”
他的嗓音,稍微有點沙啞。
溫功成走過去,和他離了兩三米,“你是顧夜西的?”
“你是溫想的父親吧。”
“嗯。”
“我是誰?你以後還有很多機會可以知道。”
溫功成皺了下眉,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出於對方是長輩,他點了個頭,“他們應該還沒回去,您直接進去就可。”
“嗯。”
說完,溫功成開車離開。
等車子遠了,顧長津才往大門那邊走,燈光很暗,因為沒有月亮,他把頭抬起來,目光正對著顧夜西。
是他!
顧夜西看清了。
他把眼角壓下來,目色很沉。
“顧同學。”溫想微微抬著頭,喊了他一聲。
顧夜西垂眸,“你先進去。”
溫想轉頭看了一眼,默了片刻說,“你一個人,可以嗎?”她和博士有一麵之緣,雖然過了很長時間,但還是認得的。
“我沒事。”
溫想有點擔心他,“我能留下來嗎?”
她很少不聽話,很少。
顧夜西有點心軟,但是,“不能。”有些話,他不想讓她聽到。
溫想猶豫片刻,鬆開他的袖子。
“那你快一點。”
“好。”
等溫想進去,顧夜西走下樓梯,他沒撐傘,肩上濕了一片,一開口,“你來做什麼?”語氣,很不近人情。
顧長津把帽子摘下來,兩鬢的白發微濕。
路燈不是很亮,雨落下來,脈絡在燈光下很清楚,落在地上,落在燈光上,還有他和他的影子。
“你對我說話,就這個態度?”
不然呢?
顧夜西冷笑,“我還能什麼態度?”
顧長津也不跟他計較,冷嗤,“為幼不敬!”
“很晚了,有話直說。”
既然如此,顧長津也不拐彎抹角了,“燕殊那個案子,你最好不要再查下去。”
“為什麼?”
“顧厲。”
“……”
雨,下得很大。
顧夜西盯著他,一直望進他眼底,“顧厲,是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