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津沒有回答。
“那我呢?”
“別讓我懷疑你的智商。”
“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回答我!”
有必要嗎?
顧長津就回答了,“是。”
顧夜西把手握緊,麵色很沉。
也就是說,從博士收養他開始——
“原因呢?”瞞他的原因。
顧長津,“這個問題,我暫時回答不了。”
回答不了?
顧夜西低著頭,隻有半張臉在光線裏,“那是回答不了,還是不能回答?”
記憶裏,博士從來提過顧厲,如果不是燕殊的案子,他可能至今都不知道顧厲是誰?顧長津是誰?
顧夜西問,“當初,我是怎麼丟的?”
顧長津言簡意賅,“意外。”
顧夜西追問,“什麼意外?”
“你沒必要知道。”
好個,一問三不知!
顧夜西清楚了,“你找我,根本沒打算解釋這件事。”
顧長津默認。
“你如果不想把顧厲牽扯進去,那就適可而止。”
“你怎麼這麼肯定……顧厲,與這件事有關?”
“我是他父親。”
“所以呢?”
兩者之間,沒有絕對的聯係。
因為,顧長津說,“知子,莫若父。”同時,他又說,“我也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顧厲好的人。”
顧夜西扯了扯嘴角,“你說這句話,不覺得諷刺嗎?”追根溯源起來,還是他顧長津引導他去查的顧厲。
如果不是那份報紙,也不會牽扯到顧厲。
“不覺得。”顧長津回答完,然後說,“話已至此,剩下的你自己掂量。”
莊園前麵這條路很安靜。
這會兒,路燈已經全部亮起來了,很亮,燈柱的影子落在地上,偶爾,有一兩個會動的影子走過去。
顧長津把帽子戴起來,轉身,背影漸行漸遠。
顧夜西站在原地,跟雕塑一樣。
很久以後,溫想從屋裏出來,她手裏拿著一把傘,握在身前,現在雨下得很大,她不敢耽擱,“進去吧。”
顧夜西低下頭,看她。
他的眼睛很紅,連瞳孔都是紅的,溫想很心疼,伸手摸摸他的眉眼,“進去吧,我們回家好不好?”
忽然,她有點理解顧夜西了。
理解什麼?
——他不讓她見溫功成的原因。
“好。”
顧夜西把手伸出去。
溫想握住,稍稍收緊。
狗狗躲在窩裏,目送他們進屋。
“你身上都濕了,我給你準備了衣服,在浴室——”
“想想。”
顧夜西喊了一聲,但沒有抱她。
他渾身濕漉漉的,頭發還在往下滴水,“他是我爺爺。”語氣很平靜,但細聽就知道,每個字都咬得很緊。
他低著頭,不敢看溫想。
萬一,她嫌棄他……
萬一,她不要他了……
溫想沒有嫌棄他,也沒有不要他。
她上前,捧起他的臉,“你開心嗎?”
顧夜西,“……”
這話,稍微有點多餘。
溫想意識到了,她抬著頭,目光很溫柔,但很有力量,“你開心我就開心,你不開心,我也陪著。”
她隻想告訴他:你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