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桌子四周坐著一圈人,個個神情嚴肅,好像正在開會,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從天而降的安稚。
這圈人長得一個比一個漂亮,但是都有點奇怪。
一個年輕男人的頭發裏鑽出一對秀氣的玉白色犄角,明明是素色的,卻流光溢彩,
一個小姐姐,穿著碎布條拚成的花裙子,零零碎碎的,一身吉普賽女郎風,背上背著一對碩大的紅色翅膀。
還有一個男的,頭上也是一對白色的毛耳朵,身後有一條狗尾巴一樣的大白尾巴,因為人在驚訝,尾巴也高高地翹起來,彎成C形,尾巴上的白毛一動一動。
……
他們……該不會都是妖吧?
安稚欲哭無淚:碰了符淵一下,結果竟然跟著他穿到這邊來了。
符淵倒是穩穩地落在旁邊的地上。
看見他,一圈妖們紛紛站起來行禮。
符淵隻點點頭,並沒太搭理他們,伸手想把安稚從桌子上拉下來。
其中那個長大狗尾巴的年輕人最先忍不住,問,“王上,這是從哪找回來的寶貝?”
安稚:?
小玉犄角見有人敢問符淵,也試探著問:“這是什麼?看到她,我的整個靈元都要炸了。”
“真可愛。怎麼會那麼可愛?”有人小聲說。
大狗尾巴輕輕嘀咕:“不露獸形不長毛,身上一點妖力都感受不到,這該不會……是隻‘人’吧?”
“怎麼可能?”大紅翅膀一臉不信,“我從小長這麼大,還從來沒見過‘人’呢!”
大狗尾巴白她一眼,“那當然了,當年最後一隻‘純人’死了之後,咱們乾旋大陸已經有好幾百年沒見過活的了。我家祖上養過人,我覺得很像。”
“真是‘人’啊?”
一圈妖齊齊“啊”地長歎了口氣,一起望著安稚。
安稚忽然明白了大熊貓作為活化石的心路曆程。
身上還穿著睡衣,這麼坐在桌子上被一群人當成稀有物種圍觀,十分尷尬。
小犄角瞄一眼符淵,試探著問:“符淵哥,我能摸一下嗎?”
安稚大驚失色。
摸?摸??
“當然不行。”符淵終於說話了,板著臉,“看,你們嚇到她了。”
他不高興了,所有人立刻不敢再出聲。
符淵伸了伸手。
安稚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一拉,呼地往符淵這邊飛過來,掉進符淵懷裏。
符淵抱穩她,低頭安慰,“別怕,這些都不是壞人,是我們玄蒼各大妖族的族長。他們不敢碰你,不用理他們,我帶你去我住的地方。”
語氣好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一圈妖的眼睛瞪得比剛剛還大。
符淵忽然用這麼溫和的口氣說話,大家都被嚇到了。
符淵輕鬆地打橫抱著安稚,就往外走。
太丟臉了。
被他這麼公然抱著,恥度爆表。
安稚在他懷裏使勁亂扭,壓低聲音抗議,“放我下來!”
“為什麼要下來?”符淵不解,“你不是也一直抱著那隻貓麼?在這裏你是我的寵物,我抱著你,有什麼不對?”
他又低頭看一眼安稚懷裏的小貓,“看,你到現在還抱著它不放。”
小貓崽覺睡到一半,突然跟著安稚掉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嚇得不輕,用小爪子死死地扒著安稚不鬆開。
安稚無奈,“我放下它,它就跑丟了啊。”
符淵流暢地答:“我放下你,你就跑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