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複雜而又難堪的事,被卜萍嬏這個從外地逃命的女人輕鬆化解了,關鍵的是,就這樣一個弱女子,給鎮上那些好事者,生動地上了一堂課,什麼社會風氣整頓,都比不上卜萍嬏在大會講的一番有效果。
慢慢的,鎮上的人也就見怪不怪了,很多也都猜到了王德發到底是什麼良苦用心,如果真如王德發所想的,以後卜萍嬏嫁到王家,在一個鎮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要繼續再這樣造謠下去,臉上都沒光彩。
中秋之後,王德發想著就趁熱打鐵,讓卜萍嬏回去把自己的事處理利索了,和貴生的事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自從夜闖破廟之後,王德發吃一塹長一智,和卜萍嬏再也不單獨溝通了,都是白天在貴生的店裏的時候去找她。
跟往常一樣,王德發到店裏去轉了轉,看見卜萍嬏也在,和貴生三個就商量著什麼時候卜萍嬏回去跟那個酒鬼男人把婚離了。
“叔,我是真的想跟那個男人把劃清界限,有時候我在夢裏都是被打醒的,心裏害怕,我也害怕我這樣回去,那沒良心的會要了我的命啊。”卜萍嬏說。
“那天你叔不是給你說了嘛,像你這種情況,回家第一件事情,你就去你們家的派出所啊,現在都什麼年代了,打人還有理呢,他們家不管著,國家管,你不用怕。”王德發說。
王德發差點脫口而出說如果還是擔心的話,他可以陪著她回去,還好隻是在自己的腦袋裏這麼一想,不然肯定是要鬧笑話的。哪有陪著一個女人去離婚了,然後再帶回來跟自己的兒子在一起生活的,這是什麼想法嘛。
“叔,你讓我再想想吧,這事,我肯定得回去解決了,你放心。”卜萍嬏說。
“那你出來這麼久了,有沒有跟家裏聯係啊?”王德發問。
“沒聯係,我怕我給家裏說了,他們說漏嘴我在哪,那混賬男人就會尋著來的。”
“那你這樣也不行啊,你爸媽肯定也著急啊,你家裏有電話嗎?現在電話多方便,你就用商店的電話打,貴生不要你電話費。”
“有電話的,但是得讓人家到我家叫我爸媽,扯著嗓門跑半截路喊家裏人,全村人就都知道了。”卜萍嬏說。
“哦,這樣的話,那你就自己斟酌吧。那你是怎麼考慮和貴生的事啊?貴生,你也在呢,這會沒啥人,我也就直接問你們兩,你們兩都命苦,我呢,也上了年紀了,能看著貴生能有個伴,我入土也能瞑目,你倆到底有沒有這想法啊?”王德發問卜萍嬏和貴生。
“我,我行,行呢。”貴生慢吞吞地說。
“叔,我願意,這段時間和貴生,還有你們家的接觸,我能感受到,隻要我把自己的事處理幹淨了,我二話沒有,願意跟著貴生過日子。”卜萍嬏直截了當地回答了王德發問題。
“那就行,我知道了,姑娘,你呢,就把自己的事抓緊時間著點,有啥事情,你不方便給我和貴生說,你就去家裏找貴生媽說,你們女人之間,說話也方便。你們忙吧,我就回了。”
王德發說完就出門回了,這個季節,家家戶戶都還在秋後的忙碌中,能像王德發家這樣完全和土地脫離了都還能把日子過得像模像樣的人家,不多。在外麵的三個姑娘,每個月給他和馬秀娥的零花錢,花都不完。
看著秋後大家忙碌的身影,很多麵孔都已經是下一代人了,叫不上名了,或許他們的父母,王德發熟悉,甚至他看著誰在哪塊地幹活,就猜測這幹活的是這家的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