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都督的野心,毫不掩飾。
子圭卻認為,季澤的真性情應當有所遮掩。
這不,季澤剛剛啐在地上,何鬆便端著酒杯走了過來,看見這一幕,嘴角抽動似是而非地笑意。
“季澤,魚刺可吐出來了?”,子圭擔心被何鬆看出端倪,便淡定的為季澤開脫,邊說邊用手撫其後背。
待何鬆走近前來,二人起身對其點頭示意。
“子圭,許久不見,你母親身子可好?”,何鬆問道。
子圭恭敬答道:“勞您掛心,家母一切安好。”
“嗯!有你在,你母親自然一切安好。”,何鬆說話有時直白,有時卻讓人聽不懂。
眼見子圭、季澤並沒有與他談話的興趣,何鬆卻也沒有馬上就離開。
“今日開席,胡大人一番話慷慨激昂......隻讓我感歎,若是人還年輕,定要幹出番事業來。”,他這麼說,眼睛死死的盯著子圭,像是要把子圭看穿。
子圭想了想,答道:“何大人正當壯年!”
“哈哈哈.......子圭啊!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說話中聽,哈哈!”,何鬆臉皮笑著,眼睛卻透出冷峻地光。
“胡都督誌向高遠,該是你們年輕人建功立業的時機,切不可荒廢......”,何鬆話是這麼說,心中所想不過是試探而已。
季澤剛想借著酒勁說點什麼,就被子圭伸手擋下。
“外輩不才,仰賴家中祖業,得以安身立命。商賈之流,所知所得不過就是做些買賣!自知並無建功立業之才德,癡心妄想事小,耽誤都督事大。”,子圭說得很是誠懇。
“讀書是為了什麼?不是說學而優則仕,嗯!你父親讓你學那些什麼治國齊家的學問,是拿來做生意的?哼!”,何鬆說。
“雖則商賈之流,該有忠君愛國之心,唯讀書明禮方才懂得排患解紛之略。所謂建功立業之事,又哪裏是凡夫俗子可以妄議?”,季澤忍不住,回道。
自從胡都督身邊有了何鬆,對季澤已是疏遠許多,其中緣由不言自明,他心中本就有氣。
再加上今日種種,讓這位老派君子心生憤懣。
“忠君愛國?此時日,君何在?王侯將相,不過是天時地利人和......若得良人輔助......胡都督日後哪能少得大家的好。”,何鬆此番言談,做說客的目的已然十分露骨,實在沒有半點忌諱。
“哼!活到今日,才算是從大人處習得何為忠君愛國!受教了。”,季澤眉毛輕挑,冷冷說道。
子圭看場麵如此,忙插進來打圓場。
“何大人,季澤兄今日高興,多飲了幾杯,我帶他出去後院散散酒氣,您慢慢請。”,說完躬身行禮,轉身將季澤半推半摟地帶出門去。
胡都督家的後花園,是時興的西式風格。
濃綠地植物修剪成整齊形態,草坪上風吹落的白色小花星點散布,在靠近欄杆的地方有長椅,二人來到這裏坐下。
“季澤,你又何必與他多言,此時此地,隻帶耳朵不帶嘴巴才是明智之舉。”,子圭皺眉說道,反複回想著剛才那些對話,生怕有不妥之處讓旁人利用,引來多少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