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五個月沒見天日,乍然出門,顧立東居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他站在太陽下,仰著臉眯著眼睛,望著藍天白雲,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付霜歎了口氣,輕輕拍拍他的肩膀:“哥,走吧。”
顧立東的腳步都有些蹣跚了,踉蹌了幾下,默默地跟著付霜上了車。
“想去哪兒?”
顧立東抿著嘴唇不說話,栽著腦袋,呆呆愣愣的。
付霜知道他被關久了,心態多少會有些不正常,也就沒再多問,直接開車回去。
“哥,我現在又回到深城上大學了,正在軍訓呢,你要不要去學校看我軍訓?”
顧立東沒應聲,既沒答應,也沒反對。
付霜苦澀的咧了咧嘴,對此,她也是無可奈何。
顧立東的狀態,隻能靠他自己去調整,她幫不上什麼忙。
路過一家小餐館的時候,付霜停了車,帶顧立東吃午飯,填飽肚子之後,把他送到顧家附近。
“哥,我就不過去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我回學校了。”
顧立東點點頭,衝她揮了揮手,轉身緩緩朝顧家走去。
付霜瞧著他的背影,總覺得以前英姿勃發的男人,變得說不出的落寞頹唐,整個人似乎矮了一截。
她默默地在車裏坐了好久,才開車去學校。
到學校時,剛好到軍訓的點兒
付霜趕到操場時,教官已經來了,同學們席地而坐,還沒開始整隊。
付霜一出現,就吸引了全班同學的目光,距離近的幾個班級,也紛紛朝她看過來。
昨天出了赫顯暴揍文翰事件,上午付霜和赫顯都沒來參加軍訓,這件事衍生出無數個版本,已經有文藝細胞爆棚的吃瓜群眾在校園網上開貼連載三人之間的愛恨情仇了。
付霜走進班級所在地,張楚楚她們三個不禁站了起來,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霜霜,你來了。”王卉憂心忡忡的打了聲招呼。
付霜擠出一絲疲憊的笑意,敷衍的點了點頭。
大家一看,嗬,消失了將近兩天兩夜的女主角,一臉頹唐,滿身疲憊,這戲有的瞧呢。
張楚楚擔心的問:“霜霜,你還好吧?”
“挺好的呀。”付霜咧了咧嘴,“開了足足四小時車,累死我了。”
李可欣猶豫了下,還是把話題扯到了大家最關心的問題上:“赫顯今天一直都沒來。”
“哦。”付霜淡淡的應了一聲。
剛見過顧立東,她的心思還在顧立東身上,什麼赫顯文翰,她懶得理會。
張楚楚壓低聲音說:“文翰他……聽說他請假回家了。”
付霜這次沒應聲,見軍訓還沒正式開始,她就走到樹蔭下盤著腿坐下,伸了個懶腰,扭動著脖子舒緩筋骨。
張楚楚跟王卉麵麵相覷,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付霜邊上,王卉扯了扯她的手臂:“霜霜,你……”
“你們倆要是閑得慌,給我捏捏肩膀捶捶背吧,我今天真的累到不行了。”
倆人對望一眼,王卉皺了皺鼻子,挪到付霜身後,給她捏肩膀。
張楚楚則抓起付霜的右手臂,從上到下捋著捏。
“你幹嘛去了啊?怎麼會累成這樣?”
“看我哥去了,那家夥能把我氣死。”付霜悻悻地撇撇嘴,提起來顧立東,她的心就跟著打突突。
“你哥怎麼啦?”
“不成器唄,嗨,不說他了,糟心。”付霜隨意的擺了擺左手。
王卉給付霜捏著肩膀,一不小心手指頭勾到衣領,扯開了一小塊。
那片露出來的皮膚上,滿是青青紫紫的淤痕,活脫脫一片草莓田。
王卉尖叫一聲,眼睛瞪得老大,一臉被嚇到的表情:“霜霜,你……你……”
“嗯?”付霜奇怪的哼出一個單音節以示疑惑。
王卉幹咽了口唾沫,把衣領給她扯好,見剛才的尖叫引來無數目光,連忙幹笑著掩飾:“沒,沒什麼。”
張楚楚橫一眼王卉:“一驚一乍的,幹嘛呢?”
付霜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啊,有點困了,好想睡一覺啊。”
王卉沒搭理張楚楚,轉到付霜麵前,遲疑了下,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你……你後脖子裏有很多……emmmm……那個……你知道我什麼意思吧?”
付霜一愣,臉刷的一下紅了。
昨晚那麼激烈,她身上留下了不少印子,脖子上的都用粉底遮瑕擋住了,但衣領以下卻沒怎麼處置。
剛才,王卉肯定看到不該看的了。
“嗬嗬……大家都是成年人,那什麼,意會就好,意會就好。”
張楚楚眉頭一皺,不滿的嘟噥:“你們倆打什麼啞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