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暮洲怔怔的,半晌才說:“讓他回去,最近別來了,我沒時間回家去。”
“這……老太爺要是問起來,我怎麼回答?”
許暮洲幾乎是毫不遲疑:“照實說。”
“好的,少爺,那我先回去準備飯菜,做好了就送過來。”
病房裏靜悄悄的,兩個孩子哭得精疲力盡,蜷縮在床尾睡著了。
許暮洲默默地坐在病床邊,目不轉睛的看著付霜。
都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太過於放縱,季馨兒哪有膽子做出這種事!
她那麼想要孩子,做夢都想生兩個孩子,如今右側卵巢失去功能,等她醒來,知道這個噩耗,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想到可能會有的後果,許暮洲的內心就撕扯著疼,自責的要命,簡直恨不得捅自己十刀八刀的,隻要能換來付霜平安無恙就好。
病房裏一片死寂,隻剩下許暮洲粗重的呼吸聲。
不知何時,付霜的手機忽然響了。
小宇兒被吵醒,爬過去看了一眼手機屏幕,那幾個字他不認識。
“喂,你是誰?”
赫顯聽見稚嫩的童音,知道付霜正跟孩子們在一起,心裏憋著一口氣,沒好氣道:“是我,你.媽媽呢,叫她接電話。”
他都到榕城半天了,也沒見那死女人給他來個電話或者信息,她就那麼放心他麼?
小宇兒一聽見“媽媽”這兩個字,眼淚骨碌碌就滾下來了,沙啞著嗓子說:“媽媽……媽媽受傷了,不能接電話。”
“受傷了?怎麼回事?”赫顯大驚失色,“她早上不還好好的麼?”
“中午……中午的時候,有個……有個壞女人……拿刀子捅媽媽……媽媽昏過去了,還沒醒……”
小宇兒越說越害怕,都已經動完手術了,媽媽還沒醒,是不是……
“赫叔叔,我媽媽不會死的,對不對?”小家夥哆哆嗦嗦的問,聲音顫的跟篩糠似的。
赫顯腦子一嗡,做夢都沒想到,早晨還活蹦亂跳去接孩子的付霜,這麼半天功夫,居然被人捅了刀子。
“哪個壞女人?”
“我聽媽媽叫她季馨兒,就是來過爸爸辦公室的那個壞女人。”
赫顯立即反應過來,一定是許氏集團收購季氏,季馨兒父女又被抓進去拘留半個月,季馨兒狗急跳牆,報複付霜呢。
“媽的!”赫顯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你們現在在哪兒?”
“醫院,第一人民醫院。”小宇兒的聲音壓得很低,“媽媽還沒醒過來,爸爸一句話也不說,赫叔叔,我和妹妹該怎麼辦啊?”
赫顯沒回答,掛斷電話,轉手撥了個電話,吩咐底下人馬上準備飛機,他要立刻回深城一趟。
緊接著,他給池故思打了個電話,讓池故思立即放下手頭一切事務,陪他一起去深城。
“什麼?付霜被捅傷了?”
“嗯,現在還沒醒過來,看樣子傷得不輕。”
“可我手頭有個項目正要緊,走不開啊!”
“許暮洲現在會是什麼情形,我不說你也明白,這麼好的機會,你真要錯過?”
“……那……好吧,你先過去,我盡快處理一下,晚上過去。”
“好。”
掛斷電話,赫顯直奔機場。
路上,赫顯搜索了一下深城的新聞熱點,不管是自媒體,還是本地論壇,今天都沒有發生惡性傷人事件。
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多半是許暮洲方麵吩咐過,把事情壓下去了。
赫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聯係了當地派出所,果然查到季馨兒當街持刀行凶,重傷付霜的案件。
他沒直接去醫院,而是先去了一趟派出所。
季馨兒戴著手銬,神情委頓的蜷縮在拘留室的角落裏。
赫顯走過去,隔著欄杆看著她。
季馨兒呆呆愣愣的,半晌才感覺到有人,抬頭一看,見是赫顯,禁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哆嗦。
“季小姐,別來無恙啊!”赫顯陰惻惻的笑了笑。
那張俊氣的娃娃臉上,找不出半點孩子氣,一雙年輕明亮的眸子裏,閃動著深不見底的狠戾。
季馨兒抖得厲害,沙啞著嗓音問:“你你你……你想幹什麼?”
赫顯又是一笑:“我想幹什麼?嗬,你猜猜看。”
“你敢!”季馨兒色厲內荏的大叫,“警察!警察!快來人啊!”
赫顯雙手環抱,看季馨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轉身就走,邊走邊問隨性的警員:“通知她家裏人了嗎?”
警員點點頭:“已經通知過了。”
“她家裏人要是花錢撈人,就把她放了。”
“這……不符合規定吧?”
“她不是受傷了麼?保外就醫,似乎是符合規定的。”
警員一怔,沒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