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未過門的少奶奶被重傷,許恒自然不會置之不理,但瞧著許暮洲這副狠戾勁兒,許恒心口也禁不住打哆嗦。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許暮洲居然能如此冷靜,沒有半點犯病的跡象。
既然他要親自動手,那做爺爺的當然會成全他。
“阿洲,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顧忌任何人。”
這個“任何人”,顯然是指沈素芳。
許暮洲點了點頭:“爺爺,您回去吧,這裏有我照應著就好。”
許恒歎了口氣:“霜霜都這樣了,我怎麼放得下心?”
“她會醒過來的。”許暮洲抬手輕輕摩挲著付霜慘白的臉,滿眼溫柔與痛惜。
許恒瞧著他的神情變化,黯然歎了口氣。
幸好付霜沒事,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非要了許暮洲的命不可。
“那好吧,你好好照顧她,有什麼需要,隨時跟爺爺說。”
許恒靜靜地陪了一會兒,等劉媽過來送飯,他才黯然離開。
走出病房,許恒怎麼也不放心,往醫生辦公室拐了一趟。
“……唉!病人也是可憐啊,年紀輕輕的,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等她醒來,你們家屬可一定要好好安慰她,仔細看著,必要的時候請個心理醫生,千萬別讓她想不開。”
“這麼嚴重嗎?”許恒有些不明白。
“她的右側卵巢遭到嚴重損傷,幾乎完全喪失功能,這對生育能力的影響是巨大的,可以說,直接把生育能力降低了一半。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嘖,太可憐了!”
許恒仿佛聽見“轟”的一聲,一個炸雷在腦子裏劈開,劈的他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季馨兒那一刀,居然徹底毀了付霜的右側卵巢!
這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啻於要了她半條命。
尤其付霜如此身份,付家的繼承人,許家的少奶奶,要是不能生育,那兩大家族可就後繼無人了。
醫生見許恒神情凝重,勸道:“老先生,您也別太著急,病人雖然一側卵巢功能幾乎完全喪失,但也不是不具備生育能力,隻是比普通人難了些。再說現在科技那麼發達,實在不行還可以做試管嬰兒。”
許恒根本就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季馨兒那一刀,差點害許家斷子絕孫。
這個仇,有的報了。
——
晚上,赫顯跟池故思一起來了。
許暮洲瞧見赫顯時愣了一下:“你不是回家了麼?”
自從付霜出事以來,許暮洲一直神情恍惚,根本就忘了小宇兒跟赫顯的那通電話。
赫顯見許暮洲呆呆愣愣的坐著,付霜還沒醒來,攥起拳頭就衝上去了,一把揪住許暮洲的領子,狠狠一拳朝他臉上揮去。
許暮洲猝不及防,左臉上挨了重重一記,嘴角頓時泌出一條細細長長的血絲。
他被打得愣住了,呆呆地看著赫顯。
赫顯揪著許暮洲的領子,還要再打,池故思連忙拉住他,焦灼的大叫:“阿顯!你這是幹什麼?”
赫顯咬牙切齒,怒目圓睜:“許暮洲,你就是這麼照顧她的?上午她還活蹦亂跳的,中午就半死不活了,你就是這麼當她男朋友的?”
許暮洲被罵得耷拉著腦袋,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你那個好未婚妻,可真是好樣的啊!一刀就差點把她弄死,這下你滿意了吧?嗯?”
“你明明有未婚妻,為什麼還要去招惹霜霜?既然跟她在一起了,為什麼還要對姓季的諸多照顧?姓季的幾次三番跑去找霜霜示威,你是怎麼處理的?”
“現在霜霜被你害的半死不活,你開心了?滿意了?嗯?”
許暮洲被罵了個狗血淋頭,卻無話可說,無從辯駁。
的確,一開始就是他的錯。
是他不顧婚約在身,硬要把付霜困在身邊。
是他沒有處理好季氏的一切,讓季馨兒得寸進尺,不斷的挑釁付霜。
是他太過縱容,一步一步令事情演變到今天的地步。
“許暮洲,霜霜都是被你害的!”赫顯咬著後槽牙,死死地盯著許暮洲,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嗓子眼裏往外迸。
許暮洲高大的身子猛然一顫,隨即腿一軟,跌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捂住了臉。
兩個孩子被嚇傻了,不敢吭聲,不敢動彈,這會兒才回過神來,跳下床偎在許暮洲身邊,一邊一個抱住他,用自己小小的身軀抵擋赫顯的雷霆之怒。
赫顯發了一通火之後,渾身的精氣神頃刻之間就被卸掉了。
他側身坐在病床邊,冷冷地問:“你打算怎麼處理姓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