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顯扶起付霜,跟顧立東告別之後,就陪她回去。
出來電梯,赫顯不放心的問:“霜霜,你還好吧?”
“我很好啊!”付霜聳了聳肩,“你看我哪裏不好了?”
赫顯一噎,丟給她一個白眼,但一顆懸著的心卻安然落下。
他看得出來,她的情緒好轉了不少,跟剛才失魂落魄的樣子比起來,明顯鮮活了很多。
果然,帶她來看看顧立東,讓他們兄妹倆見上一麵,是個明智的決定。
“想不想回源城?要不我陪你去源城玩幾天?”
付霜一個白眼丟過去,抬手輕輕敲了敲赫顯的腦袋:“這時候回源城,那不是找著讓我爺爺擔心麼?”
赫顯又是一噎,訕訕地繃緊了嘴巴。
他隻是希望付霜能夠多點人陪,別把心思放在顧正峰身上,卻忽略了這一茬。
源城那邊要是知道她的情況,付崢嶸那把年紀,還不得急掉半條命啊。
回到赫赫有名的客房,付霜直接往床上一躺,沒多大會兒就睡著了。
原以為要失眠,不料次日上午醒來,仔細一回想,居然連個夢都沒做,精神頭也還不錯。
反倒是赫顯,一晚上基本上沒怎麼睡,跟烙餅似的,翻過來覆過去,天剛蒙蒙亮,就跑到付霜房門口,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好幾次,沒聽見聲音,才訕訕地回房。
付霜起來後,按下床頭的呼叫鈴,讓服務生送早餐過來。
赫顯第一時間得到報告,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了進來。
“怎麼了?火燒屁.股啦?”付霜瞧著他那一副著急冒煙的模樣,不禁調侃。
赫顯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頓時鬆了一口氣,走到床邊坐下,問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一天比一天好了,傷口不怎麼疼,就是癢得厲害。”付霜有些苦惱,隔著睡衣摸著肚子上那條疤,歎了口長氣,“唉,這道疤恐怕是要跟我一輩子了,好醜的。”
赫顯定定地瞧著她,有些無語。
昨晚她爸一命嗚呼,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她今天居然跟沒事人一樣。
這是太過沒心沒肺,還是太會掩飾情緒?
赫顯不敢提起顧正峰,生怕付霜是用盡全力繃著的,萬一他一提,再把付霜給整崩潰了。
不料,付霜反而主動提了起來:“對了,我還沒跟許暮洲說呢,我得打個電話給他。”
赫顯皺了皺眉,沒接話,心裏卻禁不住有些小雀躍。
即便再怎麼沒有感情,顧正峰畢竟是付霜的親爹,他死了,付霜沒第一時間告訴許暮洲,反而是去找他,可見,他在她心目中,地位還是很高的。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許暮洲溫和的聲音傳來:“睡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是挺好的,不過……”
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許暮洲急了:“不過什麼?”
這祖宗一個不當心就會受傷,該不會又出岔子了吧?
男人動作利索的關上電腦顯示屏,把攤了一桌子的文件隨手一推,草草收拾起來,大手抓向車鑰匙,即刻準備出發。
“不過顧正峰就不好了,昨天晚上,他搶救無效死了。”付霜說著,小小的歎了口氣。
赫顯聽著付霜的用詞,“顧正峰”,而不是“我爸”,可見,她的傷心難過有是有的,但並不多,不足以影響到她的身體,情緒方麵,她已經自行調整過來了。
赫顯頓時鬆了一口氣,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許暮洲眉心一跳,失聲道:“顧正峰死了?”
“嗯,我哥說今天就送去殯儀館,喪事一切從簡。”
許暮洲聽著付霜的語氣,不禁有些擔心:“你還好吧?”
“挺好的呀,昨天我去過醫院了,我哥的心情不太好,不過後麵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很多,應該也沒太多時間傷心,能挺得過去。”
許暮洲嘴角抽了抽,誰問顧立東了,他隻關心他媳婦兒,會不會因為顧正峰的死,而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和傷勢。
“那顧正峰的喪事,你會出席嗎?”
付霜擰著眉頭想了一會兒,遲疑道:“要不……我去送個花圈,上柱香?”
畢竟是她親爹,人死債消,就當是個普通長輩,吊唁一番,也是應該的。
許暮洲的嘴角抽得更厲害了,就連赫顯,都是既無語又無奈的表情。
“具體時間是幾點?我陪你一起去。”
顧正峰這種小蝦米,許暮洲哪兒能看在眼裏?隻不過為了付霜罷了。
他生怕付霜會在靈前經受不住刺激,隻想陪在她身邊,和她一起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