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裏出事了?”這幾天查的是皇帝被下-藥的事,許氏還沒來得及將查出來的東西告訴蘇楚陌,是以,蘇楚陌隻以為是查到了什麼和自己有關的事情,又覺得許氏不想這麼輕易大驚小怪的人,於是隨口問了一句。
碧雲呼吸比先前勻稱了些,道:“給皇上下-藥的人是國師,娘娘將證人都送到了蘇公公那兒,自己回來歇息,結果國師忽然來訪,也不知道與娘娘說了什麼,他走後娘娘就失了態,讓奴婢來請您。”
蘇楚陌沒琢磨出什麼,隻是念及那讓許氏失態的事想必不會小,於是喬裝打扮了隨碧雲入宮。
“……事情就是如此,他讓我兩者之間選一個,可我不能確定他會不會說話不算數,萬一要是我們將事情攬下,他脫險之後又出爾反爾的話,那豈不是更加麻煩?”許氏將國師的話從頭到尾複述一遍,有些拿不準主意。
是的,即便把柄被國師捏在手裏,許氏第一反應也不是想著如何背叛蘇楚陌,而是與蘇楚陌一同商議對策,在許氏看來這事情並非沒有轉圜的餘地,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和燕王府離心。
“那也要先做出跟他合作的樣子,左右我與皇帝早已經你死我活,多這一個,皇帝也不能將我怎樣,至於擔心他反悔,你且將證據留著就是,日後他反悔了,你便也推翻證詞,大不了假死脫身,也好樂得清閑。”蘇楚陌半點兒沒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國師在他眼裏從來就算不上對手,有意思的是國師背後的人才對。
許氏將事情在腦子裏過來一遍,發現確實可行,心中提著的那口氣立時便鬆了。
隨之而來的便是不好意思,這麼急急忙忙將蘇楚陌叫進宮,人家卻三兩句就說出了對策,倒顯得這事情本就不怎麼難辦。
“勞王爺走這一趟了,是我一時失了分寸,那我這就去找皇上,說事情是受王爺威脅才栽贓給國師,如何?”穩住心神,許氏找了個還算合理的理由。
蘇楚陌對此沒什麼意見,他隻負責攬下事情就是了,至於事情怎麼到他頭上,這事情顯然是宮鬥高手許氏該操心的。
皇帝聽完了那一眾宮人的證詞,正大為惱火,恨不能將國師處以極刑,侍衛已經奉命去將國師送入大理寺再審。
許氏卻一身素色衣裳,未施粉黛,釵環也盡數卸去,半散著青絲進門便跪在了床前。
“愛妃這是作甚?”皇帝還有些乏力,連起身扶許氏起來都力不從心,隻能讓蘇公公去扶,“你這些天照看朕辛苦了,該好好歇歇才是,怎的忽然如此這般?”
“臣妾做了錯事,心中實在難安,又哪裏歇得安穩,思來想去,還是過不了心中那道坎兒,特來請罪。”許氏這幾日本就憔悴許多,如今這幅樣子看了隻讓人憐惜。
皇帝頃刻就心軟了,尚不知她做了什麼錯事,卻已經覺得無論什麼都可以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