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氏醞釀許久,將事情娓娓道來,“給您下-藥的原不是國師大人,國師大人還在您昏迷之後每日為您祈福,半點不臣之心也是沒有的,隻是下-藥的人與燕王有關,他讓人給岑兒下-藥,用岑兒威脅臣妾……若臣妾不答應,他就要害了岑兒,臣妾,臣妾實在沒有辦法,隻能將事情推給國師大人。
皇上,您千萬莫要動國師,若因此事寒了國師大人的心,臣妾便是一死,也不能彌補了。”
許氏說罷,深深朝著皇帝磕了個頭,額頭觸著地麵久久沒起來,像是要得了皇帝的諒解才會起來。
皇帝已經恨不能殺了國師,這會子又告訴他下-藥的另有其人,按說皇帝會拿許氏出氣才對,畢竟任誰被如此愚弄,心中都要咽不下那口氣的。
隻是偏偏那個人是蘇楚陌,這就讓皇帝有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相對的,氣憤卻也少了些,好像蘇楚陌要害他居然是什麼天經地義的事情一般。
至於許氏?她一介婦人,蘇楚陌那岑公主威脅著,她能有什麼辦法,還不是隻能被迫答應,這不是做了壞事連覺也睡不著,不出兩個時辰就來認錯了麼?
皇帝在心裏為許氏的話圓上了所以缺漏,甚至他所想的比許氏一開始自己編造的還要偏向許氏一些,完全將許氏當成了無辜的人。
“你先起來吧,朕先讓人將國師放了,燕王……燕王的事稍後再說。”皇帝強打起精神哄了許氏幾句,看著是半點沒生她氣的樣子。
許氏心下難安,不住打量著皇帝,唯恐什麼時候就被他治了罪,坐也坐不安穩。
見許氏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皇帝對她那為數不多的懷疑也慢慢消去,正要開口,就見許氏眼一闔,忽然往後倒去。
碧雲站的近,及時將人扶住了,喚了兩聲卻沒喚醒。
“先將人扶到榻上。”皇帝也被嚇了一跳,隨即指了指隔了一扇屏風的軟榻,又道:“蘇公公著人去請太醫,皇貴妃信任劉院判,就請劉院判來。”
蘇公公下意識接了一句,低聲說:“想來都不必請太醫,娘娘幾日未曾合眼了,先是憂心您的龍體,後頭又調查下-藥的人,還要被燕王威脅,可不是心力交瘁——哎呦,奴才多嘴了,皇上恕罪。”
嘀嘀咕咕要說完了,蘇公公忽然反應過來自己這是在跟誰說話,過猶不及,三兩句還沒什麼,可要總是這麼說,難免有些邀功取寵的意思,那就是在害許氏了。
蘇公公這話說的可正是時候,說多了那是過猶不及,可皇上醒來至今,也就隻是有人不經意提了一嘴,還沒誰這麼直接跟皇帝說許氏這些天到底是怎麼樣的,如今人暈過去了,皇帝正心疼著,可不就一下子說到點子上了。
“無妨,先請太醫吧,再讓人去傳話,將國師送回國師殿。”皇帝目光隨著許氏移動,直至她被碧雲攙著繞過屏風,再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