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事情捋順,李昭煙心中大致有了數,隻是就這件事情,她還沒來得及和蘇楚陌好好說,並不知道他打算怎麼處理,正好說到這兒,也就順勢問了出來。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蘇楚陌手上拿了個小擺件兒解悶,說道:“那地方原本就不幹淨,裏頭誰的人都有,整頓起來麻煩得很,所以就一直那麼放著,本來也嫌礙事兒,他要折騰的話,還給他就是了。”
蘇楚陌說得滿不在意,李昭煙卻知道一個澧縣在誰眼裏都是很讓人眼紅的,否則皇帝關注的點就應該在東臨何時又多了一股勢力,而不是借機針對蘇楚陌。
皇帝此舉看著是為了蘇楚陌,實質上明眼人都知道,隻要運作得當,就可以將澧縣從蘇楚陌手上拿走。
“好歹也是個縣呢,說給他就給他了?”想想還是覺得不甘心,李昭煙嘟囔著問道。
“他要就給他,遲早有他還回來的時候,既然澧縣是我的地方,他收回去之後肯定要換掉地方官員,到時候把我們的人換過去就是了,也借著這次機會整頓整頓那邊兒。”蘇楚陌顯然是早就考慮好了,說起來頭頭是道。
李昭煙知道了蘇楚陌都有準備,也就不再擔心,轉而移開目光,眼神到處亂瞟,在牆角的位置停住,詫異地起身,“你怎麼把這東西掛牆上了,也不擔心朝中大臣和府上幕僚看見了笑話?”
走近了瞧,牆上掛著的可不正是李昭煙閑時畫的一幅山水畫兒,從墨色暈染和線條的流暢來看,這都是一幅生疏到不行的作品,放在尋常初學者手上多半逃不掉被扔掉的命運。
“他們是來議事的,又不是來參觀燕王府的書房,再說,即便他們看見了,誰敢笑?”蘇楚陌不以為意,甚至不覺得,用李昭煙這幅筆觸尚且稚嫩的畫,代替自己少時就為人稱讚的畫作有什麼不妥。
即便蘇楚陌這麼說,李昭煙還是羞憤難當,自己伸手就要將畫摘下來,“先前掛著那幅就很好,那是王爺畫的吧,我瞧見底下的印了,正說什麼時候讓人給我也刻個印,也方便一些……”
說著話分散蘇楚陌的注意力,李昭煙趁他不注意,一踮腳尖把畫摘了下來,“這畫兒裱得真是精致,我帶回去掛自己房裏就是了,你來了也能看見。”
一邊自說自話,一邊將手上的畫卷了起來,李昭煙這才鬆了一口氣,天知道她一抬眼看見自己的畫兒掛在這裏,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回去就把畫兒扔了,她才不會把這東西掛在房間裏,不知道的還以為燕王府破產了,連個像樣的裝飾都沒有。
嘻嘻哈哈幾句,李昭煙便已經不怎麼將心思放在皇帝的計劃上,正巧阿七有事來找蘇楚陌,她就先回煙雲院去了。
次日早朝,剛到殿內還未坐下,皇帝一眼就看見了站在最前麵的蘇楚陌,眼角不自覺抽動幾下,打量了兩眼,沒看出他有什麼異常,便當是沒看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