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有人不讓皇帝安生,被冷落了幾日的陶亭趁著沒正經開始議事,揚著下巴很是高傲地問蘇楚陌說:“王爺這幾日當是在府中思過,怎麼一個招呼也不打就來了宮中,難不成王爺已經如此這般不將皇上的話放在心上?”
若在早些時候,陶亭這話絕對可以激起皇帝對蘇楚陌的不滿,隻是現在皇帝眼裏陶亭和蘇楚陌半斤八兩,每一個他看得順眼的,陶亭此舉便更惹人厭煩了。
雖說蘇楚陌是未經允許就擅自來了,可相比之下,好歹他安安分分在原地站著,即便陶亭出言挑釁,也不見他回嘴。
“朕隻是讓燕王思過,並未禁他的足,自然是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就可以來上朝,都是陶大人你,怎麼這樣關心這些瑣事?”皇帝破天荒地暫時放下針對蘇楚陌這一日常行為,挑起了陶亭的刺兒。
陶亭被皇帝這忽然轉變的態度弄的有些怔愣,或者說,皇帝態度的轉變並不忽然,隻是他太過自負,一直沒放在心上。
稍一踟躇,陶亭幹幹脆脆地開口認錯,“是微臣這兩日因為家事心中煩亂,方才看見王爺便沒忍住說了兩句,王爺大人有大量,還望不要往心裏去才是。”
“好說。”蘇楚陌欣賞夠了陶亭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唇角勾起一抹輕笑,“確實算不得什麼事情,陶大人心中也不必過意不去。”
陶亭鐵青著臉還要跟蘇楚陌客套,險些沒忍住在擠兌他兩句,幸而蘇楚陌還知道適可而止,沒把人逼急了,話鋒一轉,道:“澧縣難民之事,臣這幾日在府中想了許多,思來想去,總覺得澧縣離京城太遠,許多事情都不能及時應對,倒不如將澧縣重新交還朝廷,由皇上選出賢能的官員去打理,也好過讓當地百姓再受苦。”
皇帝看熱鬧看得正滿意,蘇楚陌忽然就拋了個問題出來給他,讓他一時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其實皇帝一開始想的也是找人假扮難民,然後在這上麵下功夫,好讓蘇楚陌交出澧縣,沒想到這人這麼爽快,他的安排一點兒用處都沒用上,目的就已經達成了。
隻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蘇楚陌可不是什麼好拿捏的人,輕易將澧縣叫出來說不定是有什麼別的陰謀,皇帝心下斟酌著問道:“澧縣畢竟是個大地方,燕王還是再考慮考慮,以免日後想起來又覺得後悔,這事情怎麼說也不能兒戲不是?”
“皇上,臣已經考慮了這麼些天,想得很清楚了,這塊兒地方還是交到合適的人手上才好,否則百姓們連好日子都過不上,臣也於心不忍。”蘇楚陌麵無表情地說著一聽就知道是借口的話。
大家配合著聽了兩句,立刻在高大人的帶頭下誇讚起蘇楚陌,七嘴八舌就將朝堂哄鬧的同菜市場沒什麼區別。
懶得參與接下來的事情,蘇楚陌客套了兩句,同皇帝道:“皇上,臣今日前來便是為了將這幾天琢磨出的結果告知,如今您與大人們商議政事,臣便先退下了,府上還有些事情擱著,不便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