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說,別人再想問也不好開口,隻在客氣幾句便各自回了府。
京城忽的好像就陷入了一種忙碌,尋常百姓甚至意識不到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在忙些什麼,隻見著各個眼熟的眼生的,看著就像是做官的人整日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穿梭。
有些人還知道稍作掩飾,有些人卻絲毫不對自己的身份作何遮掩,著急的時候官服來不及換下就又去往下一個地方。
再怎麼愚笨,這樣的氛圍裏也該覺出不對,百姓們言行舉止小心了許多,看見有馬車轎子過來時便三緘其口,尋常時候的議論也聽不見幾句了,小心得很,隻怕真是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到什麼時候,這些大人物有什麼事情也不該這樣啊,這給我們嚇得,日子都過不好了。”又是一日晨起,看著匆匆忙忙從自家門前過去的小轎,隻披著中衣的男人長噓短歎著。
一旁輕拍著小孩兒後背哄他睡覺的婦人聞聲瞪了他一眼,嘀咕道:“什麼大事也跟你沒關係,隻是你若不將聲音放小些,將孩子吵醒了我可不管。”
“嘖,你這婆娘煩人得很麼,我抱怨兩句怎麼了,孩子睡得早,到這會兒本來也不見得有多困了,你非要叫他睡著做什麼?”男人平日裏出門早,自是不知婦人哄睡了孩子之後還要做多少事情,隻一味抱怨。
婦人也不為自己辯駁,隻輕巧地起身披了衣裳,口中說道:“醒了倒也沒什麼,我早就覺得孩子睡久了不好,正巧了,今兒你不必早些出去,便在屋裏看著孩子罷,我去將晚些時候出攤要用的東西備下。”
這些東西一貫是婦人去備,男人半點沒覺得不妥,隨口應了一聲,靠在床頭將掖在褥子底下的煙草摸了出來。
嗆人的味道剛漫開,半睡半醒的孩童瞬時哭鬧起來,含糊不清的聲音隻叫男人聽著煩心。
“月瑛,月瑛?孩子哭了,你進來哄哄。”揚聲喊了喊婦人,人沒叫來,孩子卻因為這聲音哭得更大聲的,男人隻覺得頭疼得緊,連指尖的煙卷兒也顧不上,隨手扔在了地上。
“哎呦,祖宗哎,快別哭了,有什麼哭的,你整日在家裏吃喝不愁,你老子我起早貪黑多少年了也沒抱怨什麼,你倒脾氣大得很……”
這般時候,燕王府也不怎麼和樂,隻是愁的卻不是主子,也不是為著外頭大家都在想不通的事情。
翠月不過到前邊兒院子裏說了兩句話,一進煙雲院就見李昭煙在院中站著,忙上前將人攙著,“好我的主子呀,您怎麼又一大早就到院子裏了?”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我不過是出來透透氣,還能病著了不成?”李昭煙很不習慣翠月這樣的緊張,笑著同她打趣。
這話在早前或許有說服力,可如今卻是不管用了,前兒個也是這般天氣,李昭煙不聽勸地坐到了院子裏,沒小半個時辰就受了寒,鼻涕眼淚止不住,自那以後翠月便不許她在院子裏待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