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說這賊人會不會也是江湖散修?”
放下忠厚人李驚蟄的事不談,二人的話題再次回到最先。
於天魁搖頭道:“我靈源宗再不濟也是聲名遠播的世外門派,一般的江湖散修不敢明目張膽來觸黴頭,強如那神秘高手,不也需要藏頭露尾麼?”
“至於勢力……”
“這次知道確切消息的隻有擎延國皇室與紫陽學宮,這兩者可能性都不高。”
“擎延皇室這次以氣運蓮置換秘法典籍,無非是打著除魔名堂增長實力,加大兵馬統治力罷了,基本上已經達到目的,應該不至於在以身犯險,紫陽學宮自持甚高,再者儒教對於這等典籍應該不會太在意。”
於天魁滿臉沮喪,“說來,還是我貪心了。”
美韻婦人輕笑道:“一株以擎延國運孕養的氣運蓮,這種誘惑天下無人能忍住,若是以掌門師兄那財奴性子,損失可能會更大。”
二人笑而不語。
“掌門師兄,這次閉關幾年了?”
半晌,於天魁提著青瓷茶盞,嗅著靈茶香氣,緩緩開口聲音綿軟無力。
“五年了。”
美韻婦人瞥了一眼滿臉疲態的老翁,輕聲呢喃道:“累了?”
“可也是,這滿山上上下下的壓力都聚在你身上,要不然你也不能如此耗費心力。”
江素機若有所思的悲歎道:“上了年歲,如此耗費心力身體怕要承受不住,我這些年都感覺自己一把一把的掉頭發。”
“誒,歲月不饒人啊!”
“咳咳咳……”
於天魁一口靈茶嗆在喉嚨,劇烈咳嗽了數聲後,連忙挺直身軀正襟危坐,下意識探查了一下頭頂的障眼法,感覺沒有破綻,這才鬆了口氣。
頂著障眼法的老翁連忙轉移話題道:“這五年,掌門師兄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飛來峰下的異動越發頻繁了,也不知掌門師兄能否應付的住啊。”
江素機沒察覺出師兄的不對,繼續惋惜道:“世人都羨慕我靈源宗靈田豐厚靈氣濃鬱,可他們誰知道這靈田和靈氣是如何來的?又是以何等代價換來的!”
說到最後,美婦人眼圈微微泛紅。
“兩位師兄皆因此事喪身,這等秘辛,如今也隻有驢脾氣老道、西子、你我寥寥幾人知曉,別人注定是無法了解其中艱辛了。”
於天魁長歎一聲,蕭瑟道:“如今這世上,三教鼎立百家爭鳴,王朝拚了命的想增加軍馬的統治力,各大煉氣門派貌合神離,妖、獸兩族蠢蠢欲動,又趕上魔氣浮現,真不知道日後會生出多少變故。”
江素機不禁詫異道:“說來也是,自打七千年前神魔兩族因為天地氣運挑起爭道之戰後,神魔兩族的根基已經凋零。”
“人族趁勢而起掌握氣運,成了天地之主,世間幾乎再也找不到神魔兩族的蹤跡,近些年,魔氣為何會突然複蘇?”
於天魁搖頭:“煉氣一途難如登天,在你我眼中可能九輪就是天地之巔,但九輪之上還有沒有超然境界和層次你我無法得知,浩蕩天下裏你我不過是螻蟻,這些天地秘聞,怎麼可能得知。”
美韻婦人默然頷首。
花甲老翁也不覺悲觀,堅聲道:“但不論日後如何,我等還需要早做準備才是啊。”
“至於宗門內的風言風語,傳就傳吧,紙終究包不住火。”
-
夜色如水,繁星閃爍。
玄字五號靈田。
須發皆白的老道人從入定中悠悠醒來,宏源老道身著一身純白道袍手持拂塵,極有仙風道骨的出塵意味,雖說皮膚枯槁,但精神矍鑠。
“師傅。”
身著淡黃羅裙的林晴方捧著花費重金買來的酒菜緩緩走入,麵容極為乖巧溫婉,與白日裏把玄字七號靈田折騰雞飛狗跳的女魔頭判若兩人。
看著麵前酒菜,老道人宏源撚須輕笑道:“這小蟲兒倒是有幾分孝心,比他那個混蛋師傅強上百倍!”
這一語好像戳痛了少女的傷心事,林晴方大眼睛蒙上了一層水霧,滿臉委屈,楚楚動人,抽泣道:“師傅,李驚蟄可沒這份孝心,這都是徒兒拚命從他手裏搶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