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衡皇帝
兩個太監領著晚藍七穿八拐的,很快便讓她暈頭轉向起來。借著手裏的燈籠——臨行前,芷雲為怕她跌倒,再四塞到她手裏的——發出的微弱的光,她發現這衡國的皇宮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其建築風格倒有點類似於正史上的三國時期,都是使用的紋磚和裝飾性的隅撐係統,廊柱上還多刻有雕文壁畫。
晚藍不由暗自點頭,眼下自己身處的時代雖然與曆史上的“三國”有出入,卻也是三分天下,倒與那個時代有很多相似之處了。
好容易行至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前,那兩個太監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晚藍隻覺自己要徹底暈菜了。
又往前行了約莫一百米,其中一個太監終於回頭了,雖然他仍是板著他那張死人臉,說話的聲音亦仍如先前那般陰陽怪氣,晚藍卻覺得,這是迄今為止,她聽過的除了芷雲的聲音以為,最好聽的一個聲音了,因為他說:“就是這裏了,你自己進去吧。”說著往前麵的拐角處指了指。
順著他短胖的手指瞧過去,晚藍瞧見那邊卻是一扇小門,在廊沿兩旁所掛燈籠的昏暗光芒的映襯下,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
晚藍隻稍稍猶豫了一下,便左手提著小燈籠,大踏步走近那扇小門,消失在了那兩個太監的視線裏。
這回倒是很好找,順著小門裏麵幾丈之間便掛有的小燈籠,她很順利到得一間不大的房間前。正欲抬手叩門,就聽見裏麵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進來。”然後門自發開了,倒冷不妨嚇了晚藍一跳。
她忙深吸了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方抬腳進了門。
就見房間正中的巨大沉香木雕成的大圈椅上,坐著一個一身玄色衣服,滿臉陰霾的英俊男子,不經意瞧見他領口及衣服下擺繡著的小金龍騰紋,晚藍立時便知道眼前的人,就是這大衡國的皇帝宇文飛逸無疑了。
生得倒是俊美無儔,骨子裏卻是那般陰狠毒辣,晚藍心裏暗自評論,以前的淩晚藍愛上這樣一個男人,絕對是飛蛾撲向火!
撇嘴無聲的冷笑了兩聲,她徑自至一旁的椅子上坐好,便低頭摳起自個兒的手指甲來,她就是要以行動告訴宇文飛逸,她連多看他一眼的欲望都沒有。
房間裏一時靜得連彼此呼吸的聲音都聽得到。
宇文飛逸瞧著眼前的女人,心裏有一瞬間的迷惑,依照以往的情形,此時她不是該柔媚的跟他行禮了嗎?即便他滅了她滿門,更將她置於了現今生死兩難的局麵,他還是有十分的把握,她仍會如以往那般全身心的愛著他、順著他。
隻是眼下的狀況,她倒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臉雖然還是那張臉,整個人的氣質卻變了許多,是什麼原因讓她變成這樣了?
旋即他便明白過來,這女人怕是想借這叛逆的行為,重新激起他對她的興趣吧?想到這一點,他唇邊的冷笑不由加大了角度,倘若他會被她這般幼稚的行徑迷惑,那他還配做大衡國的皇帝嗎?
想他宇文飛逸自九歲繼承皇位至今,什麼樣兒的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樣形形色色的人他又沒見過?連她父親淩昭那樣的老狐狸,最終都敗於他的收下了,何況她一個養在深閨的女人?就憑她這拙劣的行為,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實在還不夠分量,畢竟,她早已不是當日那個被權傾朝野的淩相捧在手裏的掌珠了!
晚藍奇怪他能保持怎麼久的沉默,難道他沒有被自己犯上不尊的行為所激怒嗎?是以她悄悄抬起頭,往上麵的位子瞧過去,就見他正一臉冷笑和不屑的看著自己,她登時心頭火起,以一抹更冷更不屑的目光,狠狠與他對視起來。
不知道對視了多久,還是宇文飛逸先冷笑著開口了:“見了朕竟不下跪,你好大的膽子!”
“過獎了!”晚藍雙手抱拳,同樣冷笑著回了一句,便又繼續瞪起他來。雖然他半眯著眼睛的樣子很危險很可怕,她心裏因著篤定了他不敢拿她怎麼樣,倒沒有多少懼意。
宇文飛逸不怒反笑,道:“幾日不見,不但膽子長了不少,也比以前牙尖嘴利多了,看來浣衣局那些太監宮女們,伺候得你還不夠,嗯?”
見他放在椅背上的手青筋直冒,晚藍知道自己已成功的惹怒了他,因冷笑著繼續火上澆油:“是伺候得我不夠!隻不過,他們是再沒有機會了,過了今夜,我就是大楚皇上的妃嬪了,別說他們,就是你,也不敢隨隨便便對我怎麼樣!”說完還挑釁的冷哼了一聲。
電光火石之間,她白皙的脖子,已被宇文飛逸單手狠狠卡住,一開始她雖然呼吸困難、胸腔疼痛,到底還有幾分力氣掙紮,隨著脖子上的手卡得越來越緊,她漸漸覺得神思恍惚起來,以為自己就要死過去了,心裏不由後悔起來,她才剛不該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