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因為你?難道不是因為我自己的木屬靈核嗎……?”
“你的木屬靈核自然是有功勞的,”孟婆將腰板直起來,“但你不會用,就好像一個吝嗇鬼突然有一天有了錢,卻不知道怎麼花一樣。而我,就是那個教你花錢的人。”
“你為什麼要教我?”
白無常插嘴道:“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她替你開了竅,你就能吸收更多的能量,你的靈核就越強大。就跟你們凡人養豬一樣,豬養肥了,才好殺了吃肉啊!”
孟離打了個寒戰。
天上果然不會掉餡餅,隻會掉陷阱。
可她到底不是束手就擒的人,既然已經撕破臉皮,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殺豬吃肉?你也不看看是不是扮豬吃虎!”
孟離目光一沉,伸手想要召喚玉笛,然後手擎在半空,後麵卻沒了動靜。
???
她再次把手一甩,手掌攤得開開的,可依然沒有東西出現在掌心。
“……”
孟婆和白無常看得發愣:“你在做什麼?”
孟離頭皮發緊,她偏過臉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忽然發現自己手上的那個口子,還在不斷外泄的淡綠色的煙霧。
糟了,莫不是漏氣了感應失靈,我那不爭氣的笛子聽不見我叫它?
“啊……嘿嘿嘿……”孟離勒著嗓子,幹笑兩聲,隨後又使勁抖了抖手掌,“你們不是要殺豬吃肉嗎?我放鬆放鬆自己,肉太緊張了就不好吃了……”
孟婆撇撇嘴,朝白無常微微一笑:“既然人已找到,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白無常苦著臉,欲言又止。
孟婆拉過孟離的領子,像拎一隻半死不活的母雞,朝後門拖去。孟離也不敢掙紮,隻裝出放棄治療的死樣子,等待下一個機會詐屍逃跑。
“哦,對了。”孟婆走到門口,又轉過身輕巧道,“摔壞的那兩個,我記下了,趕明兒,還你兩個更好的。”
說完,拖著孟離轉身離去。
遠遠的,白無常的聲音從輪回司裏追出來:“是三個啊……”
孟離就這樣被拖拽著,一路朝忘川之畔走去。
水花拍岸的清響漸漸清晰,天空又從厚實的青黑色,轉成彤彤的暗紅色。路兩旁的山坡上,大片大片紅色的彼岸花競相開放。紅得妖豔,紅得像血,紅得殘忍癲狂、驚心動魄。
她在心中尖叫著呼喚玉笛,希望能聽到那一聲清脆的笛音,但耳邊卻隻有忘川越來越近的浪濤之聲。
她像一隻被豹子捕到的野兔,被咬斷了脖頸,隻能癱軟著身子,任由捕獵者拖到樹上慢慢享用。
“孟婆……”孟離嚐試著使出她的和稀泥大法,“你打算拿我怎麼辦啊?是清蒸還是紅燒,還是直接放在你的鍋裏燉孟婆湯啊?我身上沒多少肉,不好吃,要不我再給你騙兩個好吃的下來,一起伺候你好不好呀?”
孟婆沒有回頭,隻說了兩個字:“閉嘴。”
第一次嚐試失敗。
孟離又厚著臉皮,嬉笑道:“孟婆呀,你看,咱倆都姓孟,五千年前保不齊還是一家。你要吃我,是同類相殘,有違倫理,會進不了祖墳的啦。”
話音一落,孟婆先是一怔,隨後竟放緩了步子,拖著孟離的手也鬆了。
孟離以為她這番關於進祖墳的說法起了作用,剛想再添油加醋兩句,忽然發現麵前多了一個造型古樸的小橋。
橋身淩駕在忘川之上。對岸那邊隱藏在藹藹的霧氣之中,看不見頭。這一邊卻像是被什麼東西熏的,有些發黑,又有些發紅,說不準是什麼顏色。
橋頭旁佇立著一座小茅草亭子。亭子裏有一口黑鍋,鍋旁邊是一張桌子,桌子上齊刷刷地,並排放著三隻黑漆白裏的小湯碗。
到了,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