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傑希看見陳驀然的臉上沒有什麼波瀾,又道:“我剛偷偷跟一個女護士打聽過了,嫂子和那個什麼鹿醫生就是單純的師生關係,但就據那小護士說啊,嫂子最近和一個患者關係還挺親密的,鳥哥你是不是該……!”
陳驀然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的盯著譚傑希,目光清冷,沒什麼表情,譚傑希也是在戰場上廝殺了快七八年的老兵,他無懼那些槍林彈雨,也看多了血肉模糊的場景,卻唯獨不敢直視陳驀然的眼睛。
他的眼睛裏有一束光,看似溫暖,實則就是一把利劍,在你失去防備的時候,狠狠的朝你的胸口刺去,一擊致命。
譚傑希深吸了口氣,躲開了他的目光,閉上了嘴。
“老貓在哪?”陳驀然開口問道。
“戒備呢!”譚傑希說。
陳驀然起身套上了外衣搭著拖鞋出了倉庫,譚傑希連忙起身把坐的皺巴巴的書撫平,小心翼翼的放在陳驀然的枕頭旁邊。
“喲……衛生員,你也有這麼慫不拉嘰的時候啊!”葉楓挖苦道。
“滾滾滾!你要是想被打成篩子,大可以做個勇夫。”譚傑希叨叨了幾句就爬上了自己的床。
“切,鳥哥又不打我!”葉楓很是不屑的聳了聳肩。
陳驀然走出倉庫,拖鞋踩在濕綿綿的草上,吐出沉悶已久的氤氳,又吸了兩口不是很清晰的空氣。
也不知是這空氣太過渾濁還是心事擠壓,他有些喘不過氣,他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過了,他以為自己是個麻木的人了。
可今天他還是衝動了。
陳驀然沉了下眸子,朝許畢的方向走去。
許畢戒備的方位正是醫療隊的宿舍樓下,離她很近。
“你來了。”許畢轉過來,看著陳驀然,似乎早就知道他會過來一樣。
陳驀然淡淡的嗯了一聲,站在他旁邊,背對著洋房。
半晌後,陳驀然開口:“我看過這次醫療隊的名單,沒有她的名字。”
許畢似乎早已料到他會問自己,所以早就做了調查。
“名單上是沒有,可是她執意要來,她們領隊拗不過她,隻能讓她來。”
陳驀然冷哼一聲,整個後牙咬的死死的,“拗不過就能讓她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
“你不是不了解她,隻要是她認定了某件事,哪怕是以付出生命為代價,她都會去做,並且一定要做到!”許畢說。
陳驀然沉默了,低下了頭,逃避著。
他怎麼會不知道?他最熟悉不過了,曾經他差點就讓她的強迫症好起來了。
對,差點……
因為後來,他離開了。
沒有任何的預兆,沒有留下任何的訊息。
“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讓她回去?”陳驀然的聲音很低,可許畢聽的很是清楚。
“陳驀然!”許畢喊著他的名字,陳驀然聽起來有些耳生。
在他們平常的任務和訓練當中,都習慣了喊各自的代號,漸漸的都快忘記了原來的名字,陳驀然也已經很久沒有聽過別人喊自己的名字了。
上一次,好像還是一年前他被授予少校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