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他這又是何苦呢?
怎麼所有人都被炎火火的倔強傳染了呢?這還真糟糕呢!
“咚咚咚——”
敲門的聲音將兩個人的思緒喚回,方征調整好情緒轉過身看著來者,他很有禮貌地喊了聲“何院長”。
何院長點點頭,拿著手裏的文件夾朝阮尋疾走去,“阮先生這幾日感覺怎麼樣?”
阮尋疾依舊是坐在那裏,沒有起身,也沒有轉頭,但是眼角不自覺地撇向了自己右腿,他沉吸了一口氣,說:“多謝何院長關心,我很好。”
何院長笑著點點頭,說:“藥物隻是輔助性治療,運動康複才是主要的。”
阮尋疾自然是知曉何院長話裏的意思,可他不想動,也不想讓自己康複起來,漸凍症這種病,除了坦然地接受,本質上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一點,他們所有人都格外地清楚,做那些複建不過是在給自己足夠的心裏安慰罷了,讓自己有事可做,沒了閑暇的時間,就不會去想疾病的痛苦。
“有她的消息麼?”阮尋疾說。
何院長並不覺得意外,隻是拿出手中的文件放到阮尋疾眼前,“她很好,隻是很辛苦,等蘇醫生回來了,還會有一批醫療隊去援助,到時候可以減輕一些負擔。”
“嗯。”阮尋疾打開了那份文件,裏麵是一個男孩的病例。
“這是炎醫生的一個患者,她希望能夠幫助這個孩子修複臉上的傷痕。”何院長解釋著。
阮尋疾在文件的最後看見署名是李阮,“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李記者辦不到的事情啊!”
何院長扶了扶眼睛,略有些不解,阮尋疾將手中的文件交給方征。
“我會解決的。”阮尋疾轉頭看向何院長,說:“何院長不會隻為這一件事而來吧。”
“還有一批物資將要送往西境,需要一個負責人。”何院長說。
阮尋疾沉默了,過了許久,他揚了揚手,說:“我會安排的。”
何院長點點頭,就離開了。
方征看著手裏的文件,試探地詢問著:“那先生……您要去找炎醫生麼?”
“方征,你覺得我有去找她的必要麼?”阮尋疾起身,轉過頭看著方征。
看著阮尋疾眼下大片的濃黑,方征這才真正明白,自家先生現在究竟是有多憔悴,哪裏還有從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先生,小少爺說過,他這輩子都交給國家了,我想,炎醫生不會不知道……”方征低著頭,不敢直視阮尋疾的眼睛。
“是啊,他把命交給國家了,可炎火火又何嚐不是呢?”阮尋疾苦笑了幾分,所有人都好像大義凜然地做著那些不用言語堆砌,便可意會的事情。
而他卻在另一個不為人知的角落尋找他們的足跡,然後一步一步的靠近。
“先生……你要是想去就去吧。”方征說,他了解阮尋疾,他會去的。
“我該去麼?”阮尋疾還在思索著,猶豫著,徘徊者……
他什麼也不確定,可唯有一件事情格外地篤定,陳驀然就是炎火火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