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
“等我把話說完後,我會讓薔薇放你離開!”
這話艾薔薇和傑倆人都詫異了,就連一向不動如山的魄臉上也難得的浮現出訝異的神情。
“啊?是不是我聽錯了,涵生,你要我放了這個賤人?”艾薔薇瞪大雙眼不解的看向涵生。
先不說她因為綠柔的陷害,使得她這幾年獨自一個人在外麵拚搏,還與共患難的他們還有段天睿父子兩離別了這麼這多年,就算她可以大發慈悲的不和綠柔計較,但是傑和魄呢?他們難道就不該為自己的父親報仇嗎?
此時,傑和魄的表情雖然並多有多大的明顯,但那訝異裏含著幾分彼此這麼多年來的第一個不認同。
“涵生……”傑率先開口出聲喚道,但卻沒再繼續說下去。因為,涵生也沒有給他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綠柔的命,你們誰也不許動!”
大家臉上的詫異更為濃烈,被捆綁在柱上的綠柔微眯起雙眼看向跟前依舊笑得如浴春風的涵生。無視嘴角的血腥,自小到大的警覺讓綠柔心中浮起一絲防備。
他們恨她,正如她恨他們一樣,所以,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心裏一邊警惕著自己,綠柔朝涵生投去嘲諷的笑容,“哦,放了我?這麼好的事情我當然得聽了!那麼,就麻煩你快點說完然後放我離開!”
“你這賤人,你還以為我艾薔薇真的會放你離開啊!你做夢吧你!”艾薔薇上前朝她大聲唾棄,似是要叫醒她讓她別再做白日夢了,落到她艾薔薇的手裏,就別想活的離開!
涵生伸手拉住她,將她站在自己的身邊,看著她低聲溫柔哄著,好似當年她受傷了他安慰她一樣,“乖,現在開始你隻要認真的聽我說就好!”
沒有回頭看向後麵的傑和魄,涵生繼續說道,“傑,魄,這件事畢竟牽扯到你們的仇恨,而那時的小艾又那麼衝動沉不住氣,所以在閻準備離開紅月的時候她還找我單獨說了綠柔的事,也許到底對你們有些不公平,但是閻希望你們能將這事化為雲霄,放過綠柔。”
“什麼……”
周圍的三人一致驚呼出聲,這一次,就連原本一臉諷刺的綠柔也睜著雙眼的盯向他。
“不!要我放過她是不可能!我做不到!”
“抱歉,我也不能。”傑和魄兩人隨即十分明確的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當初,閻一心想著如何將組織轉白,一直在不斷努力的爭取。誰也無法體會,當他們滿心歡喜以為之後等待他們的將是新的人生時,得到的卻是父親那破碎不堪的冰冷軀體。
哪怕他們已經經曆了常人不敢想象的訓練和經曆,有著堅韌不屈的心牆,可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們還是感覺到心裏某樣東西在一瞬間塌了下來,從此,再也無法完整。那種從未想過的疼痛與崩潰就在他們毫無預想的時候來臨,並開始了永遠的失去。
一直以來,他們總舉得自己比薔薇幸運,因為至少他們還有個愛他們的父親。父親的嚴厲和行動中隱藏的父愛,卻是他們心中最偉大的形象。他們以超越父親為目標,不斷強大自己,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換成自己是那一顆大樹,為父親撐起一片天,無需再有任何擔憂,眼裏有著的,隻是對他們的驕傲。
這麼多年了,沒能為父親和閻報仇一直是他們心中最大的遺憾,若不是閻希望他們能繼續留在紅月,能有一天將紅月步入正途,否則他們也不會讓自己隱忍了這麼多年。哪怕最後是要和綠柔同歸於盡,他們也無怨無悔,隻要能報仇!
可現在呢?
涵生竟然要讓他們放棄仇恨!要他們放棄一直以來的堅持,這,怎麼可能?哪怕他是涵生,在這件事上他們也無法像過去那般聽從他的建議。他們,真的做不到。
涵生無奈一笑,就知道他們會是這樣的反應,可是,重點不在這,他要做的是必須讓綠柔了解一件事情。
望向早已恢複一臉不屑的被困者,涵生緩緩說出自己的心裏話。
“我們幾個都很清楚閻不是一個貪戀名利的人,而她更不要任何人的奉承,因為她自己有這能力。綠柔,你和閻從小一起長大,你應該比我們更明白她是怎樣的一個人,你以為她真的不知道你的感受嗎?你真的以為她會愚鈍到不知道你一直過著怎樣的生活嗎?你口口聲聲說這一切都是屬於你的,但你別忘了,你現在擁有的能力都是閻親手教你的。”
一句話,瞬間將綠柔的回憶拉回最初。
閻因為無法忽視的身份和所處的環境,使得她剛有了屬於自己意識的時候,便開始看遍了隱藏於黑暗角落裏的血腥與殘殺。也養成了她似乎與生俱來的冷漠性格,冰冷的氣息認誰初見她都不由自主的想後退脫逃。
隻有從小就一直呆在閻身邊的她知道,那是閻對這黑暗的抗議。
曾經,不知有多少人羨慕她,因為隻有她能自然而然的出現在閻的身邊,隻有她能得到閻在百忙中手把手的教學,隻有她能讓閻散去那份冰冷,隻為她一個頑皮的鬼臉而露出無奈的寵溺,隻有她能讓閻為了別人對她的無禮而動怒。
她享受著,看著閻為她而波動的每一個情緒,那都是她的全部甜蜜!
隻有她,隻有她,什麼都是她,隻有她能占據著屬於閻的一切,理所當然的享受著閻的關愛和希望,沒有任何理由的成為閻最重要的夥伴。曾經的一切,她所擁有的,不知羨煞了多少的旁人。哪怕是麵對自己的父親,閻也隻是一副冰冷的表情。
什麼時候,她也和那些旁人一樣,成了開始羨慕別人的人了?是他們出現之後吧,是閻的父親當上首領而她被父親限製不得不那般靠近閻的時候吧,原本屬於她的一切驕傲與守護就這樣成了別人的所有物。
看著他們臉上的歡笑,看著閻那第一次露出的似是桃花兒開的笑顏,原來,羨慕渴求卻不可得的滋味是這麼的難受,那樣的刺痛著她的雙眼。
她怨!她恨!明明這一切都應該是她的,她才是最該擁有這一切的人不是嗎?是他們,是他們搶走了屬於她的快樂和幸福,他們該死!他們統統都該死!
可她最恨的是,她這般的痛苦為何閻她看不見,為什麼父親在她身上留下那麼多傷痕而閻竟然一無所知!閻,這個曾經最關愛她的人,卻已經學會對她所承受的一切視若無睹。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她希望閻能回頭仔細看看她疼痛的雙眼,她渴望閻能出口對父親質問她為何會每天多了那麼多傷痕,她多少盼望,盼望能回到閻的身邊,就像當時年幼的她們那樣,隻有她和她的雙人影!
越是深探到心裏的祈求,綠柔雙眼裏的怨恨越是濃厚,好似染上一層即使再強烈光芒也揮散不開的黑暗。
看著綠柔那布滿恨意的眼睛,涵生微微歎息,似是在責備她的頑固,“你還不明白嗎?現在,你心裏還是覺得這一切應該是屬於你的,但你可想過,你所說的這一切,前提都是閻賦予給你的!”
這話頓時將綠柔怔住,雙眼瞬間失去了焦距。
當初,閻就是因為不願看到她懦弱任被人欺負的模樣,所以從那時起便一直將她帶在身邊,也從那時起,開始教她如何生存的本領。因為她的糾纏,因為她的不死心,閻終於願意用著對其他人不同的神情來麵對她,也因為她的添油加醋,讓閻相信她有多無辜,而後對得罪她的人嗬斥。
因為閻對她的信任,閻對她的疼惜,閻給她的依靠,讓她不知不覺中將這一切變成了理當如此,最後變成了她的!可她竟然忘了,如果閻也像其他人一樣不願意相信她,不願意疼惜她,不願意讓她有個依靠,那麼,她還能享受著那幾年的幸福嗎?
她,還能嗎……
“不,不是這樣的……”似是心中的堅持即將被人推翻,綠柔喃喃低語,試圖讓自己堅定。
“閻知道你的自尊心比任何人都強,所以有些事她明明知道,但是卻不能說開問個明白,因為她是閻,對你有著最特殊的存在,所以她不能傷了你,沉默、裝作絲毫不知也許是當時唯一的辦法,而後偷偷的把藥膏放在你的窗口。”
涵生的話依舊說著,綠柔也繼續喃喃低語著不可能,然而那思緒又似是回到當時,閻透過那群對她阿諛奉承的人群中望著離得遠遠站在暗處的她,有些隱藏、欲言又止的雙眼。
她一直以為是害怕惹父親生氣的母親偷偷放在她房間的窗口,沒想到竟然是閻拿來的!
柔美的唇無力勾起,涵生那一向溫柔的俊容也帶著幾分無奈與苦澀。
“閻說,她知道你恨她,因為她父親的繼承,讓你成了那時的犧牲品……從將你帶在身邊的那一天起,閻便決定,不再讓你承受半點欺辱,所以,即使她事後想通知道是你告訴你父親關於她的計劃,讓你父親背叛得這麼輕易,甚至害了傑和魄失去親人,可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保護你!”
“閻更知道你恨你父親,恨不得他死,所以她將所有的責任推到你父親的身上,以懲罰背叛者的名義要了你父親的命,一來,可以讓你不再痛苦,二來也是慰問傑和魄父親的靈魂。最後,她借著這個機會,就像你計劃的那樣將你一直認為應該屬於你的東西歸還給你!閻從來就沒想過要得到這個位置,她厭倦血腥的黑暗,你爭我奪的殘殺,如果這樣做能讓你快樂,那麼,她十分樂意將這一切都給予給你。”
艾薔薇等人一臉錯愕,怎麼也沒想到這其中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
閻,怎麼會這麼傻……
說到這,涵生也有些虧欠,當年這事他很快便察覺到不對勁。閻的精密計劃怎會那麼輕易的被破壞甚至落到全盤皆輸的下場,隨後他很快便查到這背後最大的操作之手是綠柔時,原以為綠柔父親的死以報了殺父之仇的傑和魄,心中再次燃起對綠柔的仇恨,以至於閻離開後他們卻仍呆在綠柔身邊的那幾年裏,都是過著煎熬難耐的日子。
“不,不,不是這樣的……”綠柔似是被什麼話被嚇到了,原本就有些狼狽的臉龐顯得蒼白無比,“事實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閻她根本什麼就不了解我所承受的,這一切本來就應該是屬於我的!不,不!不是這樣的……”綠柔突然瘋狂般的搖著頭,似要借此將涵生剛剛說的話統統從腦海裏甩去。
“袁綠柔……”
這是第一次,涵生第一次這般憤怒的吼著一個人的名字,“你問問你自己,你真正恨閻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她得到了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還是因為她把對你的嗬護給了別人?”
“你胡說……”綠柔一陣怒吼,硬生生的將涵生的話打斷。她大笑出聲,情緒開始有些激動,胸腔不斷上下起伏,“我才不稀罕她的嗬護!你說的這些不過是你隨口編的謊言而已……閻都死了,你想怎麼說都可以,你不就是想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身上嗎?我不會讓你得逞的,不會的!這些都是你的謊言!嗬嗬,真不愧是涵生,黑都能說成白的,難怪閻總是對你另眼相待!”
此時,一旁的艾薔薇已經聽不下去了,艾薔薇一手拉著涵生,“涵生,別再和她多說廢話!我不管閻當初這麼做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更不能接受自己所受的這些苦竟是因為閻為了保護這個女人,就算閻會怨我,我也不打算讓這女人好過!”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更無法忽視他們這些年所承受的痛楚,無論如何,隻有解決了綠柔才能以解她心頭之恨!
轉頭看向薔薇,涵生那清潤的雙眼露出幾分歉意,而後朝微側過頭去為自己的隱瞞對傑和魄說了聲對不起。
傑和魄隻是抿著唇握緊雙拳,什麼話也沒說。
“少在這假惺惺的,要殺我就快點動手!”綠柔再次大吼,神情似是開始猙獰了起來,好似再繼續說下去,最後她將麵臨的是無法返回的結局。
這次,涵生轉身背著她,額前的劉海遮住他的雙眸,叫人看不清神情。隻聽他緩緩說道,“我剛說過,我把話說完後就會放你離開,所以,我不會殺你。隻是,有一點我必須讓你明白。雖然,我也不願承認,但是為了你,閻竟然連我們幾個都願意犧牲……閻知道她在紅月繼續呆著,隻會讓你因為恨意而繼續走向極端,所以,她將一切都留給你後便選擇了離開,到任何人都找不到她的地方,甚至,她十分明白我們幾個在紅月繼續呆著會有危險,可是她怕你走上不歸路,所以借著拯救紅月的名義將我們留在組織裏,盡管當初當我得知這真正的意義時十分不願,但這是閻的命令,我不得不聽!這事,如果讓小艾他們知道的話,他們肯定會以死威脅閻帶他們離開,也許最後小艾也不會因此失蹤了4年。可是,閻還是對他們選擇了欺騙,就是為了你,為一個一心隻想置她於死地的人!嗬嗬,說到底,原來我們在閻的心裏什麼都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這下,換亂的人反倒是艾薔薇,她大步走到涵生的跟前,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袖,急忙征求道,“這不是真的,你說的這些都不是真的!閻怎麼會忍心這樣對我們呢?她說過的啊,她說她最心疼的人是我啊!她怎麼會為了這個女人舍得犧牲掉我們,不,我不信……涵生你說,你快回答我啊!這不是真的!那女人憑什麼?她有什麼資格得到閻對她的好?是她害死閻的,是她害我們失去閻的啊……”
“小艾……”
“那我這幾年的努力算什麼?你知道這幾年裏我錯過了念炎的成長,我心裏有多自責嗎……”艾薔薇一手拍著自己的胸口,得知真相的淚水隨著心中的憤恨湍湍滑下,“我明知道天睿和念炎一直在等我回來,為了給閻報仇,為了奪回紅月,我寧願讓天睿和念炎承受著痛苦,寧願讓自己成為一個失職的母親,我也要對閻實現我答應她的諾言!”
有誰能明白這幾年裏她究竟承受著何等的折磨!她以為這一次回來,她可以對閻有所交代了,她歡喜,她以為自己做到了!可最後,卻告訴她,原來她所做的這一切是多麼的讓人不屑與可笑!
好,沒關係,可笑就可笑吧!可是天睿呢?念炎呢?她欠他們父子的要怎麼還?
淚水早已模糊了艾薔薇的視線,可她還是緊盯著涵生怨恨道,“可結果呢,啊?你竟然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隻是閻的一個謊言……那我、傑和魄,我們究竟算什麼?小醜嗎?或者說,是可笑的犧牲品嗎?不,我不接受,我不信……我要她死,她一定得死,我要殺了她……”
隻見艾薔薇情緒激動突然從腰後抽出一把迷你手槍,快速朝綠柔瞄準準備在她眉宇間給予一槍,然而快眼的涵生隨即上前阻止,一把握住她的手阻止她開槍!
“小艾,你不能這麼做,我不能讓你殺了綠柔!”涵生死死的抓住她的手,不容許她傷了綠柔一分。
艾薔薇瞪向與自己糾纏的涵生,雙眼以不再為他是從,“涵生你放手,我今天一定要殺了她!你給我放手!”
兩人開始爭搶,最後涵生索性一手在艾薔薇拿槍的手腕上一劈,手腕上的疼痛讓艾薔薇的手一鬆,槍支頓時掉落在地上。
“涵生,你……”
涵生一把將她抱入懷裏,緊緊的,在她耳邊輕聲歎息道,“我們走吧……”
曾經支撐著他們堅強的信仰在一瞬間破碎,艾薔薇哭倒在涵生的懷裏,任他扶著自己離開地下室,而傑和魄則是一言不發的跟隨在後。
再次恢複靜寂的地下室裏,隻留下那被困在柱上,雙眼空洞,仿佛失了魂一般的女人。
走出地下室,他們紛紛坐上涵生開來的車,臨走前,涵生命看守在門外的手下將裏頭的鐵鎖解開。
車上,傑他們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剛才涵生所說的每一句都像是一顆顆炸彈在他們心海裏開炸,所有的堅持和信仰不斷的在承受著致命的破碎。
涵生坐在駕駛座上,沒有立馬開車,等著他們慢慢靜下心來。隻是,原本凝重的神情又恢複以往溫文爾雅的笑容。
看著身邊的涵生竟然還能笑得那麼開心,艾薔薇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裏更為他不平,“你竟然還笑得出來,閻這樣對你,你不難過嗎?”雖然被欺騙的人是他們,但是比起來明知道真相卻還要走進火坑的涵生相比,他們要幸運許多了。
手肘支撐在門窗上,手背托著那完美的下巴,涵生柔唇流淌著一抹迷炫人眼的笑意,“我為什麼要難過呢?”
一直沒開口的魄,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突然出聲問道,“剛才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這話,讓艾薔薇和傑的注意都齊齊投向一身悠然的涵生。
隻見涵生那握著方向盤的另一隻手,食指在方向盤上敲打著某種旋律,柔聲說道,“人之所以活著,是因為有心裏的那份信念在堅持著,不管這份信念是好是壞!綠柔的信念便是來自對閻的恨,哀莫大於心死,我要她連活下去的信念都沒有,有的隻是永遠都無法挽回的悔恨和自陷回憶的折磨。”
說到這,涵生那溫潤的雙眼笑意更濃了,唇角的溫柔好似說著全世界最溫暖的情話,任誰都沉醉在他美麗的眼中,“就算要她死,我也不能讓她帶著對閻的恨意離開這個世界!”
轉首看向早已張大嘴巴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的艾薔薇,涵生彎眼笑道,“一槍斃命,對她是不是太寬容了?”而且,怎麼可以髒了小艾的手!
手指顫抖的指著涵生,艾薔薇張著嘴,神情激動得讓她發不出聲音,倒是傑快速反應了過來,他激動的說道,“這麼說,剛才涵生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是為了讓綠柔喪失心智?”
涵生笑著一手撫摸著艾薔薇的頭,似是安慰,又帶著幾分歉意,“放心吧,在閻的心裏,你們永遠都是她最重要的存在!”
眼淚再次無聲的順著眼角滑至無暇的臉頰,艾薔薇沒忍住,雙手捂住臉讓自己發泄出來,心中的狂喜讓她無法克製住淚水。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閻不會這樣對他們的,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隻是,綠柔怎麼會相信?”魄仔細想了想,其實這其中還是有些破綻可尋的。
“嗬嗬。”涵生輕笑一聲,“我不過是根據閻的性格還有角度加以揣測而已,其實我也擔心會露出馬腳,但我知道,綠柔之所以恨閻,不過是因為心中對閻存在的希冀破碎而轉變,隻要不斷勾起她的回憶和最初對閻的那份心情,之後的攻擊,就隻是綠柔她不斷的自我折磨而已!”
艾薔薇聞言抬起頭,雙手快速抹去臉上的淚水,一邊笑著說道,“涵生,你太可怕了,就連我就相信了你那番話!”說著,艾薔薇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猛的尖叫了一聲,“啊!我的槍還在那地下室呢!綠柔她會不會就直接自我了斷啊!”她可不想讓她就這麼輕鬆的死去!
聞言,涵生右手從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當他如玉的手攤開時,隻見上麵躺著幾枚子彈。
艾薔薇驚呆了,“天啊,涵生你……”
這是涵生在阻止艾薔薇開槍的時候順手解下來的。
“涵生,以後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千萬不要得罪你!”
將子彈收回,涵生笑著啟動了車子,離開這結束一切恩怨的地方。
“嗬嗬,沒問題!”
“啦啦啦……”
壓在心頭多年的仇怨終於解決了,艾薔薇一邊哼著輕快的歌一邊打開家門。走到玄關處脫下高跟鞋換上輕便的拖鞋,豁然暢快的心情讓她忍不住做出十分不合形象的舉動,一蹦一跳走進客廳裏。
艾薔薇一走進客廳,就看到段天睿一臉悶悶不樂的坐在沙發上,歌聲一止,她朝他小跑過去,而後一跳跨坐在他身上,在他性感的唇上一吻,笑著問道,“怎麼了,什麼事惹我家男人不高興了?”玉手捧著他的臉,像捧著自己的心肝一樣。
段天睿雙臂環住她的身子,綠眸望著她眼裏嘴裏就連那柔順的發梢都帶著笑意的艾薔薇,不答反問,“剛去哪裏了?看得出來你心情很好!”說著,一手撫進她發裏摩挲著。
俯下身,艾薔薇讓兩人的身體相貼著,將頭靠在他懷裏,聽著他那安穩的心跳聲,“剛去解決綠柔的事情了,以後我們可以安安穩穩沒有顧慮的過下半輩子了!”
下半輩子,這幾個字眼讓段天睿眼中的愛意頓然而生,手臂收緊將她攬得更貼進心裏,揮去原本的惆悵,十分的安心,濃濃的情感裝滿心房,以至於讓他忍不住開口對她說著愛,“寶貝,我愛你!”
“嗬嗬,我愛你!”艾薔薇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伸直雙臂環上他的頸項,微嘟著嘴嬌道,“那你呢,剛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嗎?”
段天睿低下頭在她豐潤的唇上一吻,而後緩緩的說道,“阿爾諾來過,剛離開不久。”
阿爾諾?
微挑著眉,艾薔薇顯然有些詫異,沒想到他這麼快就跑來她這找人了。不過艾薔薇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她依然笑得十分開心的看著他,“那你在不開心著什麼呢?”女人啊,總是喜歡看到自己的男人為她牽動著所有的情緒,感受著她對自己的愛。
“寶貝你覺得呢,你覺得他來這會對我說什麼呢?他呆了可有半小時之久哦!”
艾薔薇趴在段天睿的寬厚的懷裏,雙手交握支撐著尖尖的下巴,閉眼作出思索著模樣,實則享受著段天睿大手在她發裏穿梭的撫觸。
段天睿沒有追問,隻是繼續小心順著她的卷發,一如既往的順滑。這般靜靜的,兩人相依的畫麵也許在過去,他並不會那麼的在意,可在經曆了失去,他才知道,越是簡單看似容易的事情越是可貴,尤其是在她離開的這幾年裏,是那般的奢侈。
相安無事,平平凡凡的攜手過完這一生,現已是他最大的期望了。
張開眼,艾薔薇的眸仁十分明亮,閃著瑩亮而堅定的光芒,抬著頭,分開交叉的雙手分別握住他的,十指貼合。看著那眼裏隻有自己身影的綠眸,艾薔薇輕聲卻不移的說道,“段天睿,這輩子我隻屬於你!”
阿爾諾會想段天睿說什麼,她也猜得出大概。沒錯,這幾年裏她的確得到他不少的幫助,先不說他是她的繼弟,兩人為家族的勢力拚鬥配合得天衣無縫,是十分完美的搭檔!但,也僅限於搭檔而已,再親一步,也隻是親人。
她不是傻子,她當然明白阿爾諾對她的占有欲,但是,不管是失憶中的她,還是已經成為傑諾維塞奧家族當家的她,她心裏永遠隻有段天睿一個,她是段念炎的媽咪。所以,她曾經十分明白的拒絕過他。
“我也屬於你,永遠!”
段天睿看了看兩人緊緊交握的十指,再看向刻畫在他骨子裏的那張絕美容顏,他一字一句,深情的說道,“你的眉,你的眼睛,你的鼻,你的臉頰,你的嘴唇,你的柔發,你的一切一切都屬於我的,同樣的,我的全部也是屬於你的,我隻要你,隻要你一個!”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這樣去深愛著一個人,更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為了愛而變得那般的不自信與不安。可是,愛便是愛了,愛到骨子裏,愛到她牽一發而他痛全身。她是他的劫,是他一輩子都不願意放手的唯一。
艾薔薇重新將頭枕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因為她加快的心跳聲。
“天睿,這幾年裏我為了能奪回紅月,一直在努力得到家族的首領權,這點阿爾諾的確幫了我不少忙,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他願意放棄他母親執意要給他的繼承,現在傑諾維塞奧家族的當權絕對不是我!這點,我心裏很感激他。”艾薔薇抬起頭伸出一指放置段天睿欲開啟的唇上,繼續說道,“阿爾諾的腦部曾經中了一槍,是為了我擋下來的。”
段天睿的綠眸微睜,不敢想象那一槍若是出現在艾薔薇的身上……天,光是想象就足以要了他的命!感謝上天,感謝他的摯愛還在他懷裏!
不敢再繼續想,段天睿隻能緊緊的抱著她,感受著屬於她的溫度。
“所以,我的命是阿爾諾救回來的,是我欠他的。還好,不幸中的萬幸,阿爾諾腦子受了槍傷,在醫生都束手無策的時候竟然挺了過來!雖然傷好出院後看起來和以往沒有任何的區別,但有時候後遺症發作後他的脾氣會變得十分浮躁和激動,這時候他特別的依賴我,也隻有我能讓他平靜下來。”
段天睿靜靜的望著艾薔薇的眼睛,等著她繼續說。
“天睿,我知道他對我的想法,但是,我對他隻有感激與感恩,隻是欠他一條命的姐姐,我愛的人隻有你一個。所以,我準備過段時間回意大利一趟,將這個位置還給阿爾諾,然後和你還有念炎平平凡凡的過一輩子!”
艾薔薇直視著他,而後微微一笑。
“哎……”段天睿淺淺的歎了口氣,而後卻也是對她開懷的微笑著,伸出手握住唇上的玉指,“我知道你,我更是相信你!他和我說了好多這些年你們經曆的事情,我隻是為自己不能在你身邊保護你,不能讓你少受點苦而耿耿於懷。我希望我能成為你最強大的臂彎,讓你不再為任何事煩憂,拚命,我隻要你和念炎快樂至上的在我身邊,哪怕天塌下來你們都可以笑得那般瘋狂!這,就是我希望的……”
從小到大,艾薔薇並未渴求過日後能有一個人來保護自己,即便是麵對父親的殘暴和母親的委曲求全,她想的也隻是讓自己變強;再然後是遇到涵生和閻,她知道他們足夠保護好她,但她要的,是能讓自己變強不讓自己成為累贅。她要的,一直是靠著自己的雙手得到自己要的一切,因為,她隻相信自己!
而如今,這個男人渴望為她撐起一片天,給她一個快樂無憂的天堂,用他的生命。她知道,他愛慘了她,正如她不能沒有他一樣。所以,她願意將生命托付於他,由他來守護!
天睿,你可以做到的!
沒有再過多的言語,艾薔薇突然環住他的頸項,將自己的紅唇毫無隙縫的貼上他的薄唇,伸出粉紅的丁香舌竄進他口中與他糾纏起來,並濕潤著他的雙唇。
得到美人的主動,段天睿自是不甘示弱,很快的便化被動為主動,火舌一伸緊緊纏住那甜美的丁香舌,似是訂下生生世世的纏繞,品嚐著永遠屬於他的甜蜜!
她是他的!他是她的!一輩子,彼此相依,相伴!
艾薔薇,我愛你!
段天睿,我也愛你!
所以……
“天睿,我們再為念炎生個妹妹吧!”
這個曾經視孩子如恐怖分子般的女人,如今為了表達她對這個男人的愛,她願意為他生下許許多多屬於他和她愛的結晶!
“哦寶貝,我愛你!我替念炎謝謝你,那麼,我要開始努力了!”
兩個小時過後……
“嗚嗚嗚,該死的!我累死了啦,快停下來……”
“寶貝,在堅持一會,你忍心讓念炎做不成哥哥而感到失望嗎?”男人邊說邊努力耕田著。
“啊……我後悔了行不行!快,別,停下來……”
“遵命寶貝!別停下來,我聽你的……”
於是,某女終於深刻的體會到什麼是禍從口出。
兩天前的一時感動和口快讓艾薔薇整整躺了一天才下得了床。雖然這幾天享受著段天睿和念炎兩人的甜蜜伺候,但是不管怎麼樣,最後吃虧狼狽的人卻是她,所以,心裏仍是極度的不平衡。
這兩天裏艾薔薇固然是沒給段天睿什麼好臉色,但說來奇怪的是,他們的寶貝兒子念炎卻始終用著別樣的的表情偷偷望著她,為她按摩身子和喂飯的時候十分的小心與體貼。有時那帶著同情的眼神被她撞見時,他會立馬給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但更令艾薔薇和段天睿訝異的是,以往念炎總會乖乖會自己的房間睡,但現在不管段天睿怎麼說他都不肯回房,一定要有艾薔薇陪著才肯入睡!但,這也隻是其一,隻要是艾薔薇和段天睿兩人單處時,他都會盡可能的將二人世界變成幸福一家三口!
錯夠了兒子成長最關鍵的一刻,艾薔薇怎能容許自己再次成為失職的母親,所以當她又可以活動自如的時候,她決定找個時間和兒子好好談談。
某個早晨,在一吻送別那前去上班的男人後,艾薔薇回屋準備找念炎進行母子兩人第一次的思想交流。
盡管現在已是暑假,但段天睿把念炎教得很好,孩子從小沒有賴床的習慣,早早就起了床和他們一起吃早餐。
艾薔薇走回餐廳時,小念炎正吃完早餐,將磁盤一一小心的收好,而後端到清洗台裏。因為人還太小了,念炎從一旁抽出一張可以折疊的椅子,而後踩在椅子上終於夠著水龍頭的小念炎打開小水流,準備清洗清洗台裏的碟碗。
在念炎很小很小的時候,段天睿就經常對他說,就算他姓段,家財萬貫,但那都不是屬於他自己的,在他還不能為自己負責之前,就必須學會為自己的享受付出一定的代價。
所以,從念炎那熟稔的動作來看,就知道這並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做。
艾薔薇雙手環胸倚靠在門邊,看著兒子俯著小身子小心翼翼的清洗著餐具,紅唇微微揚起。
雖然看著這樣的畫麵心裏有些不舍,但她知道段天睿這麼做都是為了孩子好,她也十分讚同支持。他們不能因為一時的不舍與溺愛,使得孩子從此失去了自力更生的能力。她和天睿不可能一輩子都陪伴在他身邊,往後還有好多的事情在等著他去獨自麵對,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教他如何展翅飛翔,而後支持他開闊屬於他自己的天空。
終於將餐具都一一清洗幹淨並放回盤櫃裏,小念炎又將清洗台整理幹淨後才下了椅子,將椅子擦淨折起放回原處。剛轉過身,小念炎便看到一直站在門外的母親。
“媽咪!”小念炎甜甜喚道,立馬朝她撲去,一雙小手緊緊的環住她的雙腿。
抬起那可愛的小臉,小念炎露出秀氣的笑容,“媽咪今天在家陪念炎玩好不好?”媽咪這幾天這麼累,不能再讓媽咪出去忙了。
“嗬嗬,好!”
艾薔薇彎下身子,捧著那她一雙手便足以包住的小臉。那酷似自己的五官,十分的秀氣可人,艾薔薇時常看著這張小臉,總是不敢相信這竟然是自己懷胎近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孩子。
這,是她的寶貝呢!
小念炎自然而然的一手握住艾薔薇的,而後牽著她來到客廳裏,沙發上有他早已準備好的童話故事,今天他要為媽咪講他最喜歡的尼爾斯騎鵝旅行記!
“媽咪,今天換念炎給媽咪講故事好不好?”
念炎拉著艾薔薇在沙發上坐下,而後自己才緊挨在她身邊坐著,微轉過身將放置在一旁的故事書放在腿上,準備打開。但艾薔薇卻輕輕握住他欲打開書的小手。
“媽咪?”
小念炎不解的轉頭看向她,“媽咪不喜歡聽念炎講故事嗎?那,念炎給媽咪畫畫好不好?”
“念炎,媽咪喜歡念炎給媽咪講故事還有畫畫,但是現在媽咪更想和念炎說說心裏話!念炎願意嗎?”
這自然是小念炎求之不得的,因為,這幾天他也有好多話想和媽咪說,隻是他怕自己說出來會傷到媽咪和爸爸的感情,而他更害怕的是媽咪會再次離開他,所以他一直忍著,告訴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愛媽咪!
看兒子那欲言又止的模樣,艾薔薇沒有逼他,隻是將他腿上的書拿開,雙手抱起他在自己雙腿上坐下,捧著他的小臉看向自己,笑道,“媽咪希望能和念炎之間沒有秘密,因為,念炎是媽咪最親近的人,是媽咪的寶貝,媽咪渴望能和念炎的心相貼,沒有任何的距離!”
念炎緊緊盯著艾薔薇,看著她眼裏對自己濃濃的疼愛,稚嫩的聲音卻十分認真的說道,“因為念炎是媽咪的寶貝,所以為了念炎,媽咪什麼事都願意做,願意承受,對嗎?”
艾薔薇笑了,那是作為一個母親的自豪,“那是當然的!”
“媽咪這次也是為了念炎才回來的,對嗎?”
艾薔薇繼續笑道,“對,因為媽咪已經變強了,可以回來保護念炎了!”保護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
怎知,念炎伸出短短的雙臂將她緊緊抱住,語氣十分難過的說道,“媽咪,都是念炎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為了念炎,媽咪也不會受那麼多的苦!之前念炎還那麼不懂事,責問媽咪為什麼不要念炎了,現在念炎都明白了!”
隻見念炎猛的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艾薔薇,清澈迷人的綠眸寫滿了異常的堅定,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
艾薔薇微笑的看著他,似是在鼓勵他勇敢的將心裏話說出。
“媽咪!”
“嗯?”
“媽咪,我們還是趕緊收拾東西去涵生舅舅家住吧!”
念炎突然說出的這一句話讓艾薔薇著實一愣,下意識的接口問道,“為什麼?”
見媽咪問起,小念炎突然一臉憤然的說道,“媽咪的身子才剛剛好,可是昨晚我看到爸爸又開始欺負你!媽咪,我現在終於知道當年你丟下我和爸爸的原因了!”
“?”這下艾薔薇更蒙了。
“我看到爸爸把媽媽的衣服都脫光光,然後不停的掐你捏你還咬你!最後,最後還拿棒子打你……媽咪,我要帶你離開!”
之前爸爸說媽咪貪玩選擇離開的話原來都是騙他的,真正的原因是媽咪受不了爸爸的欺負所以才會丟下他離開!而現在,媽咪竟然為了保護他,不得不回來繼續承受爸爸的欺負,都是他不好,是他害了媽咪,現在,不管爸爸會如何對他和媽咪,他都決定要帶媽咪離開,不讓媽咪再受任何的委屈了!
如果當才是蒙楞的話,此時艾薔薇已是完全處於說不出的狀態。她傻傻的看著兒子那堅定無比的表情,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該死的段天睿!”混蛋!他們竟然那麼不小心讓孩子看到不該看的畫麵,慘了,這下她要怎麼和兒子解釋這一切啊!艾薔薇第一次這麼束手無策,就連生平初次開槍射擊都沒讓她這麼無措。
不過聽兒子這麼一說,艾薔薇終於明白兒子這幾天的反常了,原來都是他保護她的表現啊!
然而艾薔薇這一聲脫口而出的低咒讓小念炎更加相信自己的推測了,離開的念頭更是堅定不移。
“媽咪,我現在就去收拾我們的行李,然後我給涵生舅舅打個電話,讓他來接我們回家!”
說完,小念炎已經準備從艾薔薇的腿上跳下,照自己的計劃進行,但讓連忙反應過來的艾薔薇緊緊固定住不得動彈。
“媽咪?”小念炎不解的望向她。
艾薔薇雙手環住兒子那小小的身子,語重心長的說道,“念炎,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爸爸並沒有在欺負媽咪,額,那是,那是在……”艾薔薇從未想過要如何對孩子解釋這件事情,一點準備都沒有,話說到最後變成了支支吾吾,腦子裏拚命組織著言辭,卻怎麼也找不到合適的言語來解釋著這一切。
可顯然的,小念炎將她的躊躇理解為害怕,就見他一隻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媽咪別怕,雖然他是念炎的爸爸,對念炎也很好,但是我不能讓爸爸繼續欺負媽咪,更不能讓媽咪為了念炎繼續痛苦著,念炎是男子漢,雖然念炎還沒有能力保護媽咪,但是念炎也會想辦法保護媽咪的!”而涵生舅舅,就是他現在想到的最好的選擇。
這話,確實讓艾薔薇動容了,她錯過了兒子成長的時期,讓兒子少了幾年母愛,隻能羨慕的看著其他小朋友和自己的媽咪玩,可是,他卻依然那麼的愛著她,對她的愛從來沒有消失過,更沒有怨恨。
是,她是幸福的!
艾薔薇的心情十分高興,但眼前仍有一件十分棘手的事情等著她去解釋清楚。隻是,她該怎麼和兒子解釋,他所謂的欺負,其實是段天睿對她的一種愛呢?
哎,真是頭疼啊!
“念炎,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以後媽咪再向你解釋好不好?現在,媽咪想要你知道的是,爸爸沒有欺負媽咪,媽咪當年離開也不是因為這。你爸爸很愛很愛媽咪,媽咪也很愛很愛你爸爸和你,媽咪為了讓自己能夠變得更強大來保護你和你爸爸,所以才會丟下你們離開的!這一切,其實都是媽咪對不起你們,媽咪為了自己的誓言丟下你們不聞不問,讓你和你爸爸失去了那麼多的幸福,都是媽咪的錯……”
除了回來的第一天,艾薔薇對他們父子懺悔過,之後的日子段天睿和念炎都似是不願再提起她離開的事情,他們更為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時光,盡可能的將之前失去的都全部彌補回來。而艾薔薇心中有愧,自然是盡全力配合他們的要求,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生活著好似彼此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這,是艾薔薇第二次對念炎訴說自己的過錯與自責,可這對深愛著她的父子卻總是那樣包容著她的一切。
小念炎用自己的一雙小手輕輕的掩上艾薔薇寫著歉意的雙眼,為她的話感到心疼,“媽咪不要對念炎說對不起,隻要媽咪愛著念炎念炎就很幸福了!”因為有她做他的媽咪,他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了!
“媽咪,以後念炎長大了會努力變得一個成功男子漢,讓媽咪不必在為了保護念炎而離開念炎!念炎因為有媽咪,覺得好幸福,所以念炎也要讓媽咪因為有念炎,也感覺到驕傲!媽咪,爸爸說,我們都沒有資格怪你,因為沒有保護好你的人是我們,所以,媽咪願意原諒念炎等念炎長大嗎?”
艾薔薇緩緩伸出手握住兒子遮掩著她雙眼的小手,但卻沒有拿下來,因為她不想讓兒子看到她含著淚的眼睛。
她一直為念炎單純的性格而感到高興,因為保持著他這年紀該有的天真無邪,沒有任何的煩惱,不像其他孩子那樣早熟壓抑。可是她忘了,孩子就算再如何的天真單純,也都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內心想法。
這,就是她的寶貝啊,一個因為沒有能力保護她而深深自責的寶貝兒子!
深深的呼吸了幾下,艾薔薇拚命眨了眨眼將淚意退了回去,而後才笑著將兒子的手緩緩拿下,對上念炎那稚氣的臉龐,可臉上的神情卻十分認真,等著她的回答。
艾薔薇深深的看著自己最重要的寶貝,從來沒像此時此刻這般慶幸過,慶幸自己當初自己做出了她這一輩子最正確的決定,讓她的生命再次擁有了她最為珍貴的寶貝,那樣的無可取代。
“媽咪願意!”
她願意用盡一生等著他茁壯成長,等著他真正成為她的驕傲!
“媽咪,我愛你!”
念炎十分歡喜的一把撲進艾薔薇的懷裏,眉開眼笑,紅紅的小嘴兒露出那潔白的小牙,秀氣得很,長大後定是個女性殺手。
艾薔薇將這小身子環在懷裏,頭枕在兒子小小的肩膀上,聞著他身上獨有的奶香味,心頭裝著滿滿的他給予的愛。
為了將方才的沉重掃去,艾薔薇換了個輕鬆的話題說道,“兒子,你覺得你爸爸好看還是你涵生舅舅好看?”
孩子的注意力果然是最容易被轉移的,被她這麼一問,小念炎還真的開始思索起來。微微皺起那道可愛的小柳眉,好一會小念炎才開口回答。
“雖然我是爸爸的兒子,但是老師說要做個誠實的孩子,不能說謊,念炎還是覺得涵生舅舅好看!”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好溫柔哦。還有那雙彈琴的手,好美,他最喜歡看涵生舅舅彈琴的樣子了!
他曾經偷偷想過讓涵生舅舅當他的爸爸,不過,爸爸那麼愛吃醋,這個想法還是不要讓爸爸知道好了!
聽兒子的回答,艾薔薇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當初如果不是因為那次意外,恐怕她自己也不會那麼快的從淪陷裏掙脫出來吧,哎,這世界果然是不公平的!
想起涵生,艾薔薇更多的是對他的心疼。
誰也不知道他溫柔的笑容背後,藏著多少的傷愁。一出生就被賦予的使命,使得他的命運從此被改寫,難道,這就是他的注定嗎。
涵生,我們都要好好的……
柔美似玉的十指在琴鍵上欣然跳躍,一首旋律抒情明朗、節奏輕鬆活潑的藍色多瑙河圓舞曲在寬闊的空間裏流淌著,隱隱約約中好似看到許許多多的人們陶醉在大自然之中,而後翩翩起舞時的畫麵。
落地窗外,那明媚的陽光透過那透明的玻璃柔柔的俯在他身上,使得那銀色的西裝閃著瑩亮的白光,遠遠看去,好似他的身上散發著一道神聖而不可褻瀆的光芒。
小別墅外,隻聽鑰匙插入,隨後門把一轉,大門就這樣被人打了開來。
涵生閉目,雙手繼續彈奏著剛才停止的藍色多瑙河,細聽著漸漸行來的腳步聲,一聽便知道來者何人了。朝門的方向微側過頭去,果然對上北冥文博那關心的眼神。
“叔叔你怎麼過來了?”那柔弱無骨般的雙手十分熟稔的在黑白琴鍵上優雅飛揚,節奏明快的舞曲溢滿了整個寬敞的空間,華麗而高雅。
北冥文博揚了揚手中的保溫壺,一臉使命終於達成的輕鬆,“那,你嬸嬸擔心你一個人在外頭住吃不好,一大早就起來熬湯,讓我給你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