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很看重關粵婷此番來探親,前就和招待灶老薑過招呼。天肖遠征老婆剛到,薑事務長已把四菜一湯給預留好了。對久居京的關粵婷而言,這不上啥味佳肴。但對年生在山溝,食物寡淡的野戰軍官兵。這簡就是過年的大餐,夢寐以的味。老範陪他倆吃頓晚餐,抹淨嘴角殘留的米粒。他過肖遠征遞來的香煙,夾在耳朵上說:“遠征、你兒子還太小,咱到外麵去抽煙吧。就這麼一間小屋,薰著們娘倆。”肖遠征不他嘲笑,硬挺著說句大話。“老範沒事兒、你該抽就抽你的。咱兒子是軍人的後,必須咱軍營的熏陶。”“遠征、你跟人老範學學好嗎?怎麼連起碼的規矩都不顧。這哪像當爸爸的人說的話,軍人的孩子就要煙熏火燎?你這是那家的道理?”關粵婷慍怒的斥責他道。肖遠征尷尬地笑笑,衝老範擠一擠眼說:“你瞧見沒?老範、你這麼一客氣,倒給我家大小姐找到依了。以後我在家裏抽口煙,都沒有資格嘍。老範、我有點糊塗,你咋開始注重護婦女兒童權益啦?我記得你老婆來探親時,咱倆在你們那間小破屋裏,一一地抽煙。我咋沒見你顧孩子的健康呢?天輪到我了,你這覺悟就立馬就高了?”“嗨、我們鄉下人不講。說我閨女也大了,可你們兒子還太小呀。弟妹是京大城市的人,和我那鄉下婆姨咋能一樣?嗬嗬”老範尷尬地解釋道,肖遠征壓就沒當事。他狼吞虎咽地吃飯,轉身從關粵婷手裏過孩子。“婷婷、你趕緊吃幾口,讓兒子鬧的你吃飯都吃不消停。”然後他轉頭對老範說:“老範、城裏人比鄉下人規矩大,我這就聽人勸啦。等會婷婷吃,我陪你到外麵去抽煙。飯後這一支煙不能省略,這是和神仙比著快呐。如此一頓豐盛的晚餐,要不舒舒服服抽煙,咱對不起薑事務長這情分呀。嗬嗬”關粵婷笑著對他倆說:“遠征、我看出來了,老範對你是好。你有這樣的好朋友,是前修來的福氣。老範、你有機會到京來吧,我請你好好吃頓大餐。我不太會飯,我家老姆可是炒的一手正宗魯菜。還有京的東來順涮羊肉,全聚德烤鴨隨你點。我用京的食,好好犒勞一下你老範。”“我謝謝弟妹啦!我恐怕沒啥機會上京,我不像肖參謀多多藝的。我就是在山溝裏當兵的,最大盼頭就是拔到營級。我家屬就可以隨軍啦,到時候全家都能吃上商糧。我還望遠征的關係,幫我老婆就近排個工作呢。等我日子過好了,或許咬咬牙能上首都逛一圈。要不然我一旦轉業,這一輩子都得窩在鄉下。弟妹、不怕你笑話,我當兵之前連縣城都沒去過。有一幫我爹賣豬,在鎮上的市吃過一頓飯。沒錢下館子,我和爹倆在飯館裏買一碗羊雜湯。把從家帶來的餅子,合著羊湯吃下肚。那頓飯的我像上天了一樣,沒到人間竟有這樣的味?嗬嗬”老範一臉憨笑地說。
肖遠征他們聊著、聊著,不覺中天已經黑下來了。老範站起身說:“弟妹、你們一上辛苦,小兩口分開這麼久。我就不在這兒耽擱你倆了,把寶貴的時間留給你們。我宿舍睡覺去,明早我給你倆帶早餐過來。遠征、弟妹晚!”“老範、你急個啥?還不到點呢,等我去送送你。正好順道出去抽煙,這一晚上可把我給憋壞了。這寶貝兒子一來,我像給自己請了一尊小祖宗。我所有的生習慣,都得按他的規矩來。夠煩!嘻嘻”肖遠征說罷,便忙下地找鞋。還沒等把鞋上,便趿著鞋跟老範往外走。剛到門口又頭囑咐一句:“婷婷、水房在二樓右手邊,暖壺裏有熱水。你自己好好洗洗,吃飯的家夥都在哪兒。我抽煙就來,我來拾這些碗筷。你早點哄孩子睡覺,省著他老著我倆。嘻嘻”肖遠征說就跟老範往外走,沒顧上細看他老婆的反應。“遠征、早點兒來哦。我對這裏不熟悉,孩子醒了我會顧不上的。”關粵婷大聲囑咐道。“好的、我抽煙就來。”他說話時已和老範快走到招待所門口了。他倆走到院子裏,在簡陋的木馬邊上點燃香煙。肖遠征倚在木馬上,一口一口猛吸。朝中緩緩的呼出,就像倆十足的煙鬼。那份滋滋的感覺,在他倆臉上洋溢著。操場上的燈,既朦朧又昏暗。老範從他臉上,看到的是一付自得意滿。“遠征啊、你小子豔福不淺。瞧你媳婦多漂亮,在咱團家屬中那得拔頭份。人家又是高幹家庭出身,還上過軍醫大學。比你小子太多了!”老範毫不掩飾他的羨慕,實誠地對肖遠征說。“老範、你隻看表麵現,這女人的脾氣大著呢。而還倔,認準的事情八匹馬都不來。我這暴脾氣你應該了解,我怎麼可能聽的調遣呢?我倆在一起就像“麻杆兒狼-兩頭怕”,誰都得摟著點脾氣。其實、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這老婆是否中用?那和的長相毫無關係。”肖遠征實在地抱怨道。“遠征、晚我吃的飽,遺憾的是你小子不喝酒。如要溫上一壺小酒,喝它個暈暈乎乎就了。”老範很懂得分寸,他可不給這兩口子斷個誰是誰非。遂狡詰地岔開話道。“我沒那口福,這輩子都無緣喝酒的樂趣。在京參加全軍調演獲獎時,我一跳舞的女兵灌了一大杯啤酒。把我醉的是稀裏嘩啦,吃進去的好東都吐出去了。”肖遠征慫著肩膀說。“你倒吧、這事我聽說了。梁幹事說那個跳舞的女兵,爹是丹東軍分區的首長吧?梁幹事正跟人家好著呢,你上來就橫刀奪愛。人家開始喜歡你了吧,你又把那女兵給甩了。演出隊裏的人都罵你是氓,有這事吧?你這事辦得忒不仗義,政處的梁俊嶺沒少罵你。”老範帶著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說。
肖遠征一聽就急了,紅頭漲臉的對他爭辯道:“老範、要不是天聽你說,我還不道有這傳聞?那個姓梁的鬼話你也能?他咋這麼不要臉呢!我跟你說、這女兵從來就沒搭理過梁峻嶺。這全是姓梁的在編故事,而這故事他絕不敢在情人麵前說。我告訴你、那女兵宋雅麗,是軍醫院的醫助。沒錯兒、家是丹東軍分區的,曾對我有點意也是事實。但跟姓梁卻從無瓜葛,或許梁俊嶺對有意?充其量隻能他“暗戀”人家。他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小宋壓兒沒把他當盤菜。如咱當麵去質問,我敢一定會說不認識梁峻嶺。在演出隊時,從來都沒跟姓梁的說過話。我會去和他爭一個女兵?扯淡!隻要我一點頭,小宋立馬就會從了我。我到現在都一頭霧水,鬧不小宋看上我啥了?我對一很謹言慎行,尤其發現對我意之後。我對是拒之千裏,刻意的與持距離。絕不給留何單獨觸的機會,演出隊一散我倆就各奔東了。假如這事咱們三頭對案,估計梁峻嶺非臊死不可。這事我有啥錯兒?從頭到尾都是一廂情願。我要的喜歡,還有姓梁那小子啥事?說了、我如和有戀愛關係,可不是一盞省的燈。甩了宋雅麗?絕不會饒過我!姓梁的編出的瞎話,他自己都不。純屬扯淡!”肖遠征刻意忽略他和宋雅麗,在火車上的那風事。不過除此之外,他說的倒也是實說。老範像饒有興趣似的,聽他講了一風故事。等肖遠征講,他把燒到手的煙頭,忙不迭地用腳踏滅說:“了、遠征,你麼脾氣我還不了解嗎?我剛全聽明白了,梁幹事對那女醫助有意。但人家不搭理他,那女兵喜歡他的冤家對頭。他的春夢沒成,便把罪過都推到你身上啦。那女醫助對他帶搭不理,他惱羞成怒地把這怨氣變成對你的憎恨了。對吧?他追人家沒得逞,要把髒水都潑到你身上。這我能理解、你倆一向不戴天,說人家心裏還在血呢。嗬嗬…”“嗨、我懶得跟他生閑氣,有這閑心我還多疼自己媳婦呢。嗬嗬…哎呦、我得趕緊去了,這娘倆剛來,啥事都懵喳喳。我時間長不去,該衝我發脾氣、掉眼淚了。嘻嘻”肖遠征的暴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轉眼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對、遠征,你趕緊去吧!明早你多睡一會兒,早飯就給我了。”“謝了、老範,沒有兄弟跑前跑後,我就苦難深重嘍。明天你不用忒早,讓我們多睡會兒懶覺。”說著他對老範個鬼臉兒,老範拿手著他說“我道啦、咱是過來人、心裏有數。晚!”說罷他扭頭溜達著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