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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仙羽也沒睡,她掏出紙筆,給秦燃寫起信來。
秦燃在離開瀛洲之前給仙羽留了地址,說有事他們可以書信來往。
“叔你好,自從瀛洲一別,我和叔已經很久沒見了。叔過得還好嗎,我在蓬萊過得很好,大家對我都很好,尤其是師尊……”
洋洋灑灑寫了近三千字,仙羽滿意睡去。次日將它交於某位師兄,托他帶下山去。
幾經轉折,仙羽的信件成功送到秦燃手中。彼時秦燃正坐於大殿上,一臉便秘批改文件。
“貪狼是老糊塗了嗎?上個月報過的事這個月又上報。”
江寒在邊上替秦燃整理文件,聽到秦燃的抱怨,一臉淡定,“恕我直言,尊上的年紀比貪狼長老還大。”
秦燃,“……”
實際上秦燃年紀不算大,那位貪狼長老更是三十一枝花,隻不過熬夜加班厲害,頗為憔悴。
還好侍女很快打破了這種尷尬,她快步踏入殿內,脆生生道,“尊上,瀛洲有信。”
秦燃接過信件,大致看了幾眼,臉色越發難看,他告訴江寒,“那個替身來信,說是遇到麻煩了。沒用的廢物。”
江寒,“廢物是尊上選的。”
秦燃,“……”
那一刻殿內寂靜無聲,隻聞微風拂麵,最後江寒主動低頭,“願為尊上分憂。”
秦燃陰測測收回目光,將信件交於江寒,待江寒看過後,秦燃問他,“你有什麼想法?”
江寒沉吟片刻,“可以去蓬萊要回定金。”
秦燃麵無表情,“三清天的規矩,一般定金不退。”
江寒很奇怪,“出爾反爾,毫無信用,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向一個小姑娘討要定金,這難道不是一個無惡不作的魔尊該做的嗎?”
要不是底下沒魔可選,他頭一個開了江寒!
收回外泄的殺氣,秦燃努力做出心平氣和的樣子,“這樁生意本尊還要繼續做下去。”
上司都這樣說了,做下屬的也不好反駁什麼。江寒順著秦燃的話問,“那尊上要給她回信嗎?”
秦燃翻著仙羽的來信,開始犯難了,信上說謝無聞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仙羽問作為謝無聞的好友,秦燃能不能給她提供一些建議。
“回是要回的……”
怎麼回成了難題。
江寒懂秦燃未盡的話語,“替她出謀劃策,贏得謝無聞好感。同時還要語氣溫和,彬彬有禮。”
秦燃連連點頭,卻見江寒歎了口氣,他忍不住嘴賤問江寒,“你歎氣什麼?”
江寒一臉正直,“沒什麼,隻是尊上,您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些尷尬嗎?”
“尷尬?”
“像話本裏頭的苦情男配,男女主人公吵架時出麵調解,做女方背後的男人,事成之後還要被送一句你是好人。”
“江寒!”
秦燃勃然大怒,“你給我滾出去,馬上,滾!”
江寒乖乖退下,殿外貪狼長老抱著公文準備見秦燃,見江寒出來,疑惑道,“不方便見麵嗎?”
江寒回想秦燃糟糕的文筆,估計要憋半天,還不能被人打擾。貪狼長老要是進去了,秦燃又得抱怨靈感被打斷。於是說道,“是的,尊上現在很忙。”
貪狼長老有點納悶,“忙什麼,又要打仗?”
作為秦燃的護法,江寒是不能透露秦燃當下言行的,於是他說,“尊上在為計都的未來努力且奮鬥著。”
貪狼長老被秦燃這份拚勁感動到了,“計都有尊上這等明君,是我計都之幸。”
江寒跟著說,“是計都之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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曆經整整三天,這份計都之幸輾轉多人之手,最後送回仙羽手上。
“仙羽小友好,多日不見,也不知小友過得如何。上回接到小友來信,得知好友無聞近況頗為驚訝,據小友所述,猜想無聞還未走出陰霾……”
信的內容不長,撐死八百。仙羽讀著上頭溫和有禮的文字,總感覺是秦燃找人代筆。
不過這不重要。讀完信的仙羽重新確立了目標。信上建議她,不要模仿蘇綰綰的言行,因為她不是蘇綰綰本人,謝無聞見了可能會病的更重。
她要活出自己的樣子,用言行告訴謝無聞,她不是蘇綰綰,蘇綰綰已經死了。謝無聞要走出過去,去迎接將來。
聽上去自己像個積極向上的小太陽。
積極向上?
仙羽想了想,覺得信上的意思可能就是,當初你對我愛理不理,現在我讓你高攀不起。
那先從事業高攀不起?
謝無聞是蓬萊道子,資質肯定不用說,五十歲就白了頭,她是不是要二十歲就白發?
話說回來,為什麼厲害的劍修都得白發?
都說台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要做一個二十歲就白發的劍修,仙羽就得起早貪黑,每天練劍十二時辰。
至於練劍地點,仙羽很有心機跑去了無涯。
不過不是在謝無聞門口,而是無涯一處荒地上。
再一次拔劍時,劍光如一泓冷泉,映出一雙剔透的眸子,仙羽眨了眨眼,撿起記憶裏的老物件,在空地上鍛煉身體。
劍尖低垂,日光落於一點,離開劍身後,順著葳蕤的草木一路向下,消失在崖底的雲海中。
劍身再轉時,那傾瀉崖底的金光好似魚躍龍門,逆流而上,自崖底騰躍起飛,夾雜微風扶搖直上,終到九萬裏,於日月同爭光輝。
寶珠閣出品的都是好東西,隻不過仙羽的身板還吃不消,微薄的靈力壓製不住外泄的劍氣,反被侵蝕。持劍的手臂皮肉綻開,鮮血蜿蜒而出。等仙羽回過神來,謝無聞不知在邊上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