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學者先用木劍。”
謝無聞走過來抽走仙羽手裏的三尺青鋒,“你很有天賦。”
仙羽想了想,鑒於先前謝無聞種種表現,她故意嚷了兩聲,“師尊我手疼。”
沒想到謝無聞沒說她,反而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遞給仙羽。
仙羽對這一出沒反應過來,“這是安慰?”
“不。”謝無聞還是那個謝無聞,他收了仙羽的佩劍,告知仙羽該去哪裏療傷,並說道。
“拿著它,杏林弟子會給你打八折。”
你一個劍修,為什麼跟醫修這麼熟,還有打折卡。
仙羽,“……可我受傷了?”
正常不該是親自陪同,甚至還有公主抱獎勵嗎?
謝無聞莫名其妙,“你傷的是手又不是腿,自己去有問題嗎?”
仙羽,“……”
臨走之前謝無聞還加了句,“酬金記得找你羅師叔報銷。”
其背影清冷無情,道骨仙風,仙羽望了半天,從中竟瞧出一個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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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上課時間,弟子們按次序進入金光殿,見又是楚夢生代課,一些弟子不免歎氣,小聲嘀咕起來。
“上課夠無聊了,以前還有二師兄的臉能打發時間。現在是臉都沒得看。”
“聽說二師兄競選首席弟子,所以這幾日不在。”
“那什麼時候回來?”
上方的楚夢生做著他的大師兄人設,語氣溫和,“請大家打開下篇,今天講《道經》。”
楚夢生曆來沒架子,弟子們也不怕他,底下膽大弟子直截了當問,“大師兄,二師兄是不是去初真殿了?”
楚夢生如沐春風,“正是。”
希望他的二師弟,能度過一個愉快的初真殿之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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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首次入初真殿,風絕雪期待萬分,他起了個大早,對著鏡子換了十套衣服,最後穿回弟子常服。
風絕雪站在鏡前嘀咕著,“第一天,低調,要給長老們留下好印象。”
而後又看向鏡中人,揚起笑容,“絕雪別怕,長老們不會為難你的。”
笑完又是一張不太精神的麵孔,“我知道,我就是有些緊張。”
“絕雪,我相信你!”
實際上初真殿的會議基本可以用無聊兩個字,長老們像往常一般入座,開始討論近期種種事務。
牛長老先開頭,大約敘述了下上個月各項事務進度,而後是羅綺,報起上個月支出。
念到大羅援助支出時,一部分長老聽完後變了臉色,等羅綺說到下個月的預算開支,其中還有大半要支援大羅,有長老坐不住了。
“我蓬萊本就捉襟見肘,各項開支勉強平衡,今援助大羅,叫我蓬萊虧損良多,他日若是計都來犯。萬一防備不足出了亂子,豈不是因小失大。”
風絕雪乖乖坐在後邊,聽著長老站起來滔滔不絕,各抒己見。他不由暗暗稱讚,能進初真殿的果然都是臥虎藏龍。
“蓬萊,昆侖,大羅,三家分家已久,今日援助大羅,明日昆侖也要來討債。”
昆侖那麼有錢,怎麼可能向蓬萊要錢。
風絕雪正想著,忽然發現殿內安靜下來,諸位長老均看向自己,風絕雪這才意識到自己把話說出了口。
最前頭的牛長老走到風絕雪麵前,和顏悅色道,“那依絕雪之見,又該如何啊?”
風絕雪一下子慌張起來,支支吾吾著,“大羅與計都對抗有數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弟子覺得,應該幫助大羅。”
牛長老笑了一聲,“絕雪,大羅出產什麼名劍?”
風絕雪,“弟子不知。”
牛長老又問,“絕雪,大羅上任天官是誰?”
風絕雪,“弟子不知。”
牛長老再問,“絕雪,大羅共有幾條河流經過,哪條通往計都?”
風絕雪徹底紅了眼,“弟子,不知。”
於是牛長老非常欣慰,“我希望下次見到絕雪時,絕雪的容貌和學識能平衡一二。”
風絕雪,就差當場哭出來。
他都不知道怎麼離開初真殿的,等反應過來,杏林弟子正一臉關心問道,“師兄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風絕雪搖頭,自然不會說初真殿一事。杏林弟子見此也不好多問,給風絕雪塞了個竹筒,讓風絕雪進去休息休息。
竹筒裏裝的是藥茶,也不知裏頭添了什麼,喝起來甜甜的。風絕雪先是意思品了一口,然後再來一口,又一口。最後一鼓作氣飲完,感覺自己又行了。
他右手握拳,置於胸前,給自己打氣,“絕雪別氣餒,隻不過是一次失敗而已,吸取教訓,下次避免再犯。”
完事又放下手,托腮歎氣,“我知道,隻是今天有些難受,我是不是很笨啊?”
“怎麼會?”風絕雪站起來,活力十足,“絕雪最聰明了,每個人都會犯錯的,絕雪隻是犯了每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絕雪相信我。”
給自己打氣完,風絕雪正準備離去,一抬頭就看見仙羽坐在門邊,右手纏著紗布,麵上無喜無悲,平靜到不能再平靜。
風絕雪的臉色瞬間比紗布還要慘白,他哆嗦問,“你怎麼會在這?”
仙羽‘哦’了一聲,接過杏林弟子交還的打折卡,揮著受傷的胳膊說,“我手不好,來看手。”
“你是腦子不好,來看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