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襄城知州崔文遠。
他視線直直的朝蕭允繹和餘幼容看過來,笑得眼睛都快沒了,“不知貴客盈門,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他恭恭敬敬的做了個邀請的動作,“裏麵請,快裏麵請。”
元徽和君懷瑾的薦書字裏行間恩威並施,特別是元徽的,就差赤、裸裸的將莫要不敬師長寫上去了。
崔文遠做了元徽好幾年的學生,對於他這位恩師的性子還是很了解的。
國子監裏的夫子們個個清高,而元徽作為國子監祭酒尤為討厭官場那套趨名逐利阿諛奉承。
但破天荒的——
他居然主動為這兩個人寫了引薦書,還責令他好生配合他們,莫要辱了師門!
不僅是他恩師,還有那位年紀輕輕的大理寺卿君懷瑾。
他雖然跟那位大理寺卿毫無交集,更未見過麵,但也久聞他之大名。據說這位後生是天子近臣,短短幾年內便成了正三品大員。而他,這麼多年依舊是個從五品的知州。
當然,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不會動不動就被卷入朝堂奪權紛爭之中,時時刻刻擔心自己的腦袋。
而麵前這兩人,雖然他一點印象都沒有,但能讓恩師和君大人如此,身份定不一般。
別不是什麼世子王爺吧?保不準皇子都有可能!
越往上麵猜測崔文遠越不敢怠慢,不停朝跟在身後的人使眼色,讓他們沏茶的沏茶,備點心的備點心。
到了說話的地方,蕭允繹和餘幼容也不跟崔文遠客氣,他請他們倆坐在最上麵的位置,他們便就坐了過去。餘幼容更是直接道明來意,“崔大人看了信,該知我們的來意。”
從在大門處崔文遠就在觀察這兩人,此刻突然聽到餘幼容冷冰冰的聲音。
驚得猛然直起身子。
相較於另外那名公子的矜貴,這名公子的眼神著實有些嚇人,整個人看上去有那麼點不修邊幅。
不過大戶人家的子弟大多都是這樣的,他也沒多想,連忙回道,“知道知道,那案子我聽說了,不過——”崔文遠麵露疑惑,“兩位跟沈小姐和劉老板是何關係呀?”
“我們去回春堂抓過幾次藥,就認識了。”
餘幼容旁的也不多說,隻說案子,“實不相瞞,這三起案子中的疑點一開始是我們發現的。”
她先給崔文遠戴了頂高高的帽子,“沈小姐和劉老板出於對崔大人的信任,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崔大人,這才來報案。而崔大人作為襄城父母官,自會幫他們討回個公道。”
說著話鋒一轉,一聲嗤笑,“隻不過不知是衙門中的哪位,一句巧合居然就將他們輕易打發走了。”
這句話明顯是在給崔文遠台階下了,崔文遠不笨,甚至有點小聰明。
哪敢不接?
立馬訓斥在場的另外幾人,“本官隻知道劉老板和沈小姐今兒來報了案,你們怎麼沒告訴本官你們並未受理此案?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連本官都敢糊弄!”
訓完他又對餘幼容諂媚一笑,“兩位公子看這天都已經黑了,再去打擾劉老板和沈小姐不大好,要不明兒一早我再將他們請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