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幼容很好說話的一點頭,“行。”
就在崔文遠心想這兩個人蠻好搞定的嘛,幸虧沒大晚上的瞎折騰他,正要讓衙役送他們倆去休息。略顯懶散的調子慢悠悠又飄到了他耳邊。
“他們就不必叫了,明日的事他們也幫不上忙,我們來安排即可。”
“啊?”
崔文遠收回往上抬的屁股,重新坐了下去,試探道,“公子這是何意?”
餘幼容也不計較崔文遠究竟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一改態度很有耐心的為他答疑解惑。
“如果推算無誤,明日卯時或午時會有第四人死於自盡,自盡方式跟木或者火有關,現在距離卯時不到六個時辰,距離午時不到九個時辰。”
她掀了掀眼皮歪了下頭,看起來比這位崔大人更無害,“留給我們的時間可不多哦。”
崔文遠眼珠子骨碌骨碌轉了好幾圈,想要繼續試探這兩名年輕公子的底線在哪裏,然而剛對上餘幼容的笑眼。
莫名怵了下。
坐在上首的人明明是笑著的,他卻能感覺到有絲絲扣扣的寒芒藏在笑意裏,有時候綿裏藏針比真刀真槍更加可怕。意識到對方根本不好糊弄,崔文遠收起那點小心思。
隻得從命,“我聽兩位公子的。”
說完他又苦惱又為難,“可僅僅知道兩個時間根本無從下手啊,襄城那麼多人,總不可能全盯著吧?就算我想我們也沒這麼多人手啊!再說了——”
崔文遠來回搓了兩下手,“人在自己家自盡,我們也不可能預先就知道,不預先知道的話,怎麼衝進去救人?”
他怎麼想都覺得這兩位公子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盡力是一回事,沒做又是另一回事。
餘幼容也不強人所難,“人能救便救,若是不能——也沒辦法。”就在崔文遠剛鬆了口氣時,她又說。
“我需要崔大人必須做到的是——”
她視線落在崔文遠身上,停頓許久,“一旦第四名死者出現,第一時間封鎖消息。”
幕後那人若是久久聽不到人已自盡的風聲,自會跑來確認是怎麼回事,看“他”前麵三次的謹慎程度,想必不會假手他人,到時候他們隻需鎖定附近的可疑人物即可。
當然,這是最理想的狀態,難保這人比他們預計中還要難對付,即便現身也讓人無從察覺。
可為今之計,這已經是目前打破僵局的最好方式了。
牽一發而動全身,隻要再多一點線索,說不定所有阻礙都會迎刃而解,從而將幕後凶手揪出來。
聽了餘幼容的計劃崔文遠很是感慨,大明的俊傑一代比一代強啊!
難怪恩師如此喜愛這兩名公子。
崔文遠猶豫片刻,知道自己想逃也逃不過去,隻好說,“我這就將衙門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全召集到一塊,再分組派出去。有任何風吹草動一定先壓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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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總是亮的格外早。
將到卯時,天已明晃晃,衙門中大大小小的官員在各個街頭各個巷尾睡出了千奇百怪離奇姿勢。
有些將站著就能睡著演繹的入木三分,有些眼睛雖還睜著,靈魂早已飛回到家中的床上。總之真正還在巡邏的人沒有幾個,好在直到卯時結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