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已睡過一覺的人這時又來替換他們回去休息。
餘幼容和蕭允繹自然也沒閑著,從頭到尾完全沒有休息過,一直等到午時將近,兩人才又見到崔文遠。
崔文遠圓圓的臉上盡顯疲憊,圓圓的眼睛周圍圓圓的黑眼圈。
他本來覺得自己已經夠兢兢業業了,也是這麼多年他最兢兢業業的一回了,然而跟這兩名公子比,他又覺得自己弱爆了。不由困惑——
現在連紈絝子弟都這麼拚了嗎?
餘幼容和蕭允繹自然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隻提醒崔文遠,即將到來的午時是重中之重。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好不容易捱到午時,燥熱的天加上困乏的身體,所有人愈發疲憊,好在一開始崔文遠就把狠話扔出去了,若此次誰出了差錯,回去第一個收拾的就是他。
守在各街各巷的衙役隻能強撐眼皮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到了午時,餘幼容的內心並不如表麵這麼平靜,暫時先排除掉“木”的死法,“火”的死法究竟為何?
難不成直接放把“火”?
她抬首朝四周望了望,炙熱的陽光將大地烤的熱氣騰騰,這樣的天放把火後果不堪設想,但也最易察覺。可她望了半天並未看見有冒煙之處,更別提著火的地方了。
一直到午時三刻,眼見推算的時間就要過去,崔文遠已急不可耐的問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兩名曬得黝黑的男子恰好推著小車從旁邊經過。
“你說茵姨娘好好的要什麼炭啊?這大熱天的,也用不到炭啊!”
“管那麼多幹嘛,反正我們拿銀子辦事。不過你還別說,這茵姨娘還挺大方的哈。”男子說著掂了掂手裏的錢袋子。
炭?
餘幼容往前的腳步停了下來,燒炭也是一種很常見的自盡方式,恰好也跟火有關!在她思索之際,蕭允繹已上前將那兩名男子攔住,“兩位留步。”
那兩人不解的停下,問了句什麼事。
蕭允繹又問,“兩位可否告知剛才所說的茵姨娘是何許人?”
那兩人更不解了,“你好好的打聽這個做什麼?”話音未落,崔文遠已衝了過來,一開口便是威脅。
“你們最好老老實實的交代,否則全帶回衙門!”
一聽要被帶回衙門那兩人瞬間慌了,“就是高家米行高老爺的六姨娘啊!她給銀子托我們找炭,我們就將炭給她送了過去。”他倆哭喪著一張臉,“販點炭應該不犯法吧?”
“行了行了,沒你們的事了。”
有了答案崔文遠一擺手,將兩人給打發走了,轉向蕭允繹和餘幼容又是另一副態度。
“我知道高家米行在哪兒,我們現在是要過去嗎?”
幾人趕到高家米行剛好過了午時,米行的夥計見有人硬闖全都湧了出來攔人,幸虧有崔文遠這個知州在。
在他的保駕護航下,餘幼容和蕭允繹以最快速度到了茵姨娘房外。
大熱天的,房門緊緊關閉,房中安靜的有些不尋常。
蕭允繹將餘幼容護在身後,先是伸手推了兩下門,紋絲不動,應是後麵的門栓插上了,他不再遲疑,一腳將緊閉的房門踹開,門一打開,伴隨著一股熱流陣陣炭燒味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