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的毒
京城的夜晚顯得有些蒼涼,時麵狂風卷過,把清涼的大街掃的一幹二淨,隻剩下光溜溜的青石板,偶爾幾聲狗吠,打破夜色淒涼的寧靜。忽而一條黑影竄過長長的巷子,輾轉來到京城外的亂墳崗,大大小小的土堆在冷冷的月光下顯得孤寂而荒涼。黑影走走停停,時而回頭探一眼,他臉上的銀色麵具反射出一抹抹寒光,像冰刀一般射向四周,突然他在一座孤墳前停了下來,墓碑上長滿了青苔,隻能隱隱約約看到幾字:慶心之墓。
黑影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掏出錦帕小心翼翼地理去墓碑上的青苔,一點一點拔去周圍的雜草,很細心、很細心。
“母後,兒臣來晚了,隔了這麼多年才能來看您,是兒臣不孝。”黑影伏在墓碑前哭了一陣又一陣,過了許久,他才停了下來。
“母後,兒臣一定會為你報仇的,把屬於我的一切都拿回來,太子是我的,皇位也是我的,再怎麼也輪不到那個賤妃的兒子。”黑影的眼裏是滿滿的恨,他抽咽了一聲,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母後,你放心。這些年來,我甘願認那個女人為親娘,甘願做一個既軟弱又墮落的書生,為的就是瞞過那個女人的眼。她以為我胸無大誌,隻是一個廢物,可是她想錯了,這些都是礙眼法,我背著她偷偷地練功,偷偷地學兵法,為的就是報仇。當年,她讓我年幼就失去母親,還無恥的把我認作她的兒子,我現在也要把她嚐嚐失去兒子的痛苦。母後,我不會讓你就這麼枉死的,先前我還為了一個女子軟下了心,從現在起,我不會的,不管是誰,隻要對我有利,我都會利用到底。”
黑影越說情緒越激動,他攥緊了拳頭,眼裏射出一道冷冷的目光。“母後,你等我的好消息,到時候我一定會把你接回來風光大葬。”他說完,朝著墓碑叩了三個頭,然後慢慢起身,消失在這樣淒涼的夜裏。
月光漸漸明朗,八皇爺門口,一個淒涼而高大的背影佇立了良久,他長籲一氣,健步走上台階,揚手叩響了紅漆大門。
“皇爺,皇爺……”八皇妃把倚在書案前打瞌睡的八皇爺叫醒。
“什麼事啊?”八皇爺揉了揉眼,不耐煩地問道。
“三王爺來了,他正在客廳等您了,您見是不見?”年輕的八皇妃微微笑著問道。
“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八皇爺驚了一下,坐直了身體。
“妾身不知,皇爺若是不想見,妾身就去回絕了他。”八皇妃道。
“不用了。我去見他一麵。”八皇爺擺了擺手,臉色沉重起來。“該來的總是要來。唉,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放不下!”他一聲長歎,嘀咕了一番,出了房門。
那抹淒哀的背影立在客廳當中,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廳上的一副荷花圖,嘴角掛起一絲淡淡的譏笑。
“三皇侄,這麼晚了還來看八皇叔啊?”這時廳外傳來一個響亮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爽笑。
“若雨給八皇叔請安了。”他的臉上掛起一抹淡笑,微微躬身說道,他正是穀若雨,今日的他不同往昔,聲音變得洪亮,不再像先前那般的軟弱無力,身上的書生氣全然被一股霸氣所代替,眼神陰的十足讓人懼怕。
“三皇侄請坐。”八皇爺的嘴角微微一顫,他似乎被穀若雨今天的氣質所震懾。
穀若雨毫不客氣,理了理長衫便坐了下來,“八皇叔,若雨有好久沒見您了。今日來其實是想……”
“慢著。”八皇爺的眉頭一緊,揚手打斷了穀若雨的話。“三皇侄,其實我明白你的來意。我歲數也不小了,我不想再攪進這場皇室戰爭中。”
“八皇叔,您是堂堂的皇叔,又是父皇的親弟弟。難道說在四王府你那般任人擺布,這口氣你也咽得下?”穀若雨的眉頭一挑,火上澆油地說了一句。
八皇爺一聽,臉差點都綠了,他的眼神開始遊移起來,然後氣憤地一甩衣袖,喝道:“你——聽誰說的?”
“若雨就不挑明了,其實皇叔心裏都明白,那天讓皇叔這般難堪的都是那個女人,難道說皇叔就想這麼算了。如果皇叔答應,若雨願意替您效勞。”穀若雨慢慢起身,再次躬身說道。
“你想怎麼做?”八皇爺正了正顏色問道。
“八皇叔長期駐紮新疆,聽說收藏了許多珍稀藥材,借若雨一兩樣如何?”穀若雨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八皇爺臉色的變化。
“什麼藥材?”八皇爺埋頭悠閑地理著自己的衣袖,滿不在乎地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