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物欲橫流的時代裏,原本虛無縹緲的愛情開始變的實體化起來,本來是你儂我儂的浪漫事情,如今卻是建立在房子、車子之上的。
愛情,這個千百年來都被人歌頌的事情,忽然變成了一個被時間的所有人的都屏棄的真理,每每說到愛情和婚姻,這些事情都會被聯係在一起,像是從來都是渾然一體不曾分開過。
但是,沒有幾個人敢說自己的愛情,是建立在房子跟車子之上的,因為那樣,會給所有人造成一種你是個貪心女人的錯覺,也會讓那些‘好男人’離你而去,可是所有的女人,尋找自己感情的時候,卻都是以這樣的一個標準去挑選著男人。
我一直覺得是個特立獨行的人,我總是覺得自己是那麼的與眾不同,覺得自己無需和這世間眾人一般去追隨物質屏棄精神。於是在所有人的反對下我嫁給了齊飛,嫁給了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
我想自己那個時候是真的愛他的吧,而且那個時候他應該也是真的愛我的,於是我的父母在那一刻便斷言三年之內我們兩個必定會分開,那個時候我曾不屑地笑,可如今方才過一年,我卻發現父母的話真的變成了現實。
沉默的午後,在我昏昏欲睡之際,我同齊飛一起在內環租的一室一廳那有些生鏽了的防盜門傳來沉悶的聲音,我知道是齊飛回來了。
畢竟擁有這個家鑰匙的隻有我們兩個和那半年才來一次的房東,雖然我無數次地猜想生鏽了的防盜門對於小偷而言進來是不是輕而易舉。
可是轉念一想這麼破舊的房子小偷來偷一趟是不是還不足他的車費跟工具費,要是因為這根本投不到任何東西的地方,還要把自己放進監獄裏麵,這樣不劃算的事情,什麼小偷也都不會做的吧。
這麼一想後我變的坦然起來,想必小偷是不會犯蠢來偷這個破舊不堪的房子的。那麼現今會來這麼個破舊房子的定是齊飛無疑了。
想通了是誰進來後,我連忙坐直兩隻腳盤腿坐著,以讓自己同齊飛談話時不至於仰望他,削弱自己的氣場。
當然,這時的我依然在吃著那袋番茄味的薯片,整個手油膩到連我自己都作嘔,於是隨手扔到旁邊,再也沒有吃下去的yu望。
齊飛進屋之後,在那狹小的轉身都艱難的門口吃力地掛著大衣,頭上還頂著一些雨絲,看來他又騎著他那小電驢去上班了,而且又像往常一樣沒有生活常識的沒有帶上雨衣,以至於滿身的雨水。
我笑了笑,如果是以前我會揪著的耳朵大罵,以此教育小電驢是個多麼危險的交通工具,而這個時候他則會一臉討好的看著我嬉皮笑臉地求我原諒他。
可是今天我不再揪著齊飛耳朵了,而他也沒有絲毫疑惑,想必是他也察覺到了我對於這場婚姻的厭倦了吧,掛上有些起球的大衣直接往屋子裏麵走來。
“齊飛,我們離婚吧。”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我終於把自己準備了一下午的話說出了口,之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終於把心中一直以來的壓抑氣息給吐了出去。
齊飛聽到這話,終於把他從進門以來都沒有轉向我的目光,從那不知道在什麼地方的位置轉移到我的身上,或許是因為在外麵淋了許久的雨讓他的腦子不能很好的運作,他段時間沒有答話。
我心裏麵默默地數著,在我說完話的30秒裏他一直處於呆愣的狀態,而在這30秒內我也並沒有閑著,我看到齊飛那在結婚前璨如芒星的深邃眼眸變的混沌找不到焦距,似乎一個失去了自己意識的木偶。
半晌之後齊飛似乎找到自己的聲音和思想,繼續往前走過去,很隨意的問道,“怎麼了,怎麼忽然說起這件事情?”
齊飛的話裏沒有過多的情緒,好像隻是在陳述著什麼東西,一切……仿佛事不關己,也根本沒有產生什麼影響,說著緩慢的走向沙發,好像正說‘今天天氣不錯這樣的事情。’
“能有什麼,不過是不想過下去了。”看著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也沒有那麼多耐心說什麼,我看著袋子裏為數不多的幾片薯片,那幾片薯片早已被湮成了碎片,不過我還是把袋中的薯片殘渣倒入口中,本就油膩的手泛著一股令人反胃的垃圾食品的濃重氣味。
“你當結婚是兒戲嗎,說離婚就鬧著離婚。”齊飛說這句話的時候已然是事不關己的平靜模樣,我最喜歡的便是齊飛那磁性極具男人味的嗓音,而此時他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徒然增加了幾分性感。
“不是兒戲,這年頭去一趟兒童樂園都要一百塊錢吧,辦個結婚證,再辦個離婚證兩個加一起也才18塊錢還是雙人遊。我們結婚的時候是你請的,不如離婚的時候就我請好了,這樣也好誰也不欠誰的。”我吮吸了一下滿是薯片味道的手指,心裏麵也沒有什麼起伏。
中國的製度其實挺諷刺的,除了結婚離婚,你要去政府做什麼都貴的你想要賣腎,而想要多貼近政府也隻有多離幾次婚了,這樣想著我不禁覺得現在的生活分外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