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掩至近前,伸手憑空一劃,鐵柵門上的鐵鎖便應聲而落。
陸並大吃一驚,這把鐵鎖他先前曾用盡自身僅有的功力也不曾損毀分毫,然而,這黑影僅輕描淡寫的舉手一揮間,便將之輕而易舉地擊落。可以想見這黑影倘若真的是人的話,那麼此人的功夫必然是到了登峰造極,匪夷所思的地步。
月色朦朧,陸並視物不清,始終無法瞧清對方麵容。
那黑影卻似乎對洞中情形了如指掌,抑或是將洞中事物瞧得一清二楚。他二話不說,一手推開鐵門,伸手便來抓陸並的手臂。
陸並不知對方是友是敵,到底此來是何用意?惶恐間,自是不願束手就擒。待那人手至,突然間用了一記小擒拿手中的"金絲纏腕",反手扣住對方腕間脈門,順勢曲肘撞出,直擊對方胸口。
那人輕輕″咦"了一聲,沉吟之間,力透手臂。
陸並但覺一股巨力驟至,那人手腕滑似泥鰍,柔弱無骨,刹時間便即掙脫開去,說也奇怪,陸並那屈肘一撞之力也即化於無形,腳下一步踉蹌,被那人順勢伸手點中了穴道,全身酸麻,再無一絲力氣。
那人隨即將他環抱於肋下,更無遲疑,飛步搶出洞去,一路狂奔下山。
陸並又驚又懼,一日之間接連遭人兩次挾持,皆是先被人點了麻穴,然後是被人一手抱起,施展絕頂輕功淩空飛渡,兩次遭遇如出一轍。被陰陽雙煞擄掠時,尚知對方毫無惡意,隻是刻意要收己為徒而已,並無性命之憂。而此次對方身份不明,不知挾持自己所為何故?正所為命途茫茫,生死皆落他人之手,毫無違拗選擇的餘地,心中自是難免驚恐萬分。耳聽得身體起落之間,耳畔山風呼呼,撲麵生寒,那人身法快異至極,索性緊閉了雙眼,聽天由命。但想那人若是存了加害之心,也斷然不會如此這般大費周折地挾己同行,早在龍鼻洞時,便將自己一掌斃了。
約莫過得小半個時辰,陸並憑感覺是從龍鼻洞的插龍峰一路下來,然後在穀底兜了個大圈,隨即沿著山林坡間攀援而上。他試著睜眼看了看周遭情形。一來因為黑夜之中,月色不明,二來那人程腳實在太快,隻能隱隱綽綽地見到兩旁草木飛逝,卻無法看清身處何地,東西南北更是難以辨識。還過照那人所行的路線看來,似乎是前往玉女峰。
過不多久,陸並果然是被那人帶至了玉女峰峰頂。
陸並見峰頂除了林木森森,便是亂石嶙峋,絲毫不似有人居住的跡象。忍不住道:"喂,你是誰?幹嘛要將我帶到這荒山野林中來?還不快替我解開穴道?"
那人一聲不吭,腳下生風,轉至玉女峰後側的懸崖邊上。
陸並探頭往下一看,隻見黑坳坳的懸崖峭壁深不見底。一見之下不覺膽寒。心想,我與此人無怨無仇、素不相識的該不是要將我摔下懸崖吧?
那人似乎猜到了陸並心思,冷冷地道:″小子,害怕了吧?"
陸並強顏道:"我怕什麼?"聽聲音那人似乎是個女子。本想扭頭看看她的樣貌,無奈那人將他臉朝地麵地攔腰抱於肋下,他是無論如何也轉不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