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不久,桂木麵前那扇破舊的木門便被一人輕輕打開了。
推門而入的,是一個裹著厚厚棉布的女孩,大約十五、六歲,模樣不算漂亮,但很幹淨,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桂木就這麼坐著,靜靜的看著她進來,一句話也沒說,什麼也沒問。反而那個女孩見到他後,眸中帶著些許好奇。
“你……醒了?”她好像十分不習慣這些話,或者不習慣與一個陌生人講話,反正講得斷斷續續。她聲音有些沙啞,應是常年風沙導致的。
桂木對她笑了笑,將一旁折好的棉布遞給她,這家夥真的很不會照顧人,這棉布都變涼了,來了一次,也不懂得拿開。
她雙手接過棉布,將之搭在肩膀上。然後也不知道是該說什麼話,氣氛一度十分尷尬。還好,桂木這家夥正想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小姐請教尊姓芳名。”他臉上帶著笑容,很是真誠。女子見他一臉自來熟的樣子,也是很不習慣,但最後她還是開口告訴了她的名字。
狼心,簡單又明朗的名字,如她麵容幹淨那般。
“曾一天,很高興認識你。”那個女孩並不習慣應付這樣的場合,所以在道完那句話後,便與桂木簡單的揮了揮手,言幾句告辭的話語,離去了。害得想要問一下這裏身處何地的桂木,隻能無奈的笑了笑。
他單手撐在石床的邊沿上,雙腳第一次落地,竟有種不現實的感覺。身體還是有些糟糕,沒有攙扶,雙腳站立在地都有些困難。要是那根木頭在就好了。可惜,於空間崩塌中沒來得及抓住,不知道飛到哪裏了。
扶著這屋子的牆壁,一拐一拐地來到了木門這裏,那姑娘走得急,門上未關緊。
桂木一隻手將之拉開,外麵的世界真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黃土砌成的房子,狹窄的街道,路上的行人可見非常少。天上黃沙漫飛,不見飛鳥遼躍。看到這些東西,他心中其實已經有答案了,盤古最邊的大荒。
沒想到一次空間的崩裂,竟將他從最北邊的七宗搞到東邊的大荒,可特喵牛掰了。
撐著殘破不堪的身體,來到門檻前,將身子靠在那門旁的牆壁上。
這時,他看到一個長相有些硬朗的中年男子朝這邊走過來。離他尚遠,卻已帶上了爽朗的笑容。朝他這邊揮手時,桂木還以為身後有人,轉過頭看了看,發現無人後,麵色有些古怪。
“小兄弟,醒了啊。”那個中年男人帶著熱情與活力來到桂木的身旁。明知這家夥熱情得過分,但他爽朗的笑容就是讓人無法抗拒。
“你好!你好!”桂木連道兩聲,臉上也是帶著笑容,隻是無他那般舒適。
“你才剛醒來,想必身體還有些虛,我們這地方風沙有點大,小兄弟最好等身上的傷痊愈後,再出來看看。”中年男人用手攙扶著他,示意小心。而後,在他的幫助下,桂木又坐到了石床上。
就在這時,木門被輕輕推開,一身厚重棉布的狼心捧著一個木碗,小心翼翼的走到桂木身旁,將一碗熱騰騰的肉湯放在他旁邊。
他望著這個動作小心翼翼的女孩,覺得她那普通的臉上,竟有些許可愛。
“我們這地方有些許偏,待客方麵可能欠缺了些周道,還望小兄弟不要嫌棄。”那個中年男人坐在屋裏一個土樁上,雙手垂下放在膝蓋上。
他的目光中有一種鋒芒,但並不刺目,反而讓人有種安全的感覺。狼心將肉湯放下後,便移小步去到了中年男人身後。
桂木望著石床邊沿上那碗熱騰騰的肉湯,心中有些許溫暖。
“兩位想必是來打探一下我來曆的吧?”桂木麵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如一個陽光大男孩。
“這確實是我來的目的,小兄弟,莫要怪罪啊。”中年男人撓了撓腦袋,麵上露出有些憨厚的笑容。
“不會,我本就是個外人,畢竟現在這世道,很多東西都說不定。大哥也是為了家人,怎麼會不理解。”桂木擺了擺手,繼續說道:“其實我的名字,叫桂木,剛才與這位姑娘說的,是編的。”說著,向那個女孩微微低首,以表歉意。
狼心此時臉上有些憤怒,好似對他欺騙自己的行為感到十分不滿。並未理會那個女孩的情緒,桂木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來的地方有些不便與你們說明,可能你們也很難理解。而我會出現在這裏,隻是途中遭遇了不測,純屬意外,並無目的。這點,我可以向你們保證。”桂木眸中盡是平靜與安穩,那是讓人感到很舒服的眼睛。
中年男人聽完他的話語後,什麼也沒有做,隻是道了一句:“好好休息,保重身體。”而後與桂木互相禮別。那個女孩在離去的時候一眼都沒有看坐在石床上的少年,當足他是空氣。可能在她的心裏,欺騙是不存在於小孩子的童年裏的,大家都應坦誠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