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現在已經不在了,如果他在,估計也不會讓她這麼沒胃口。而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也不會提醒她吃東西,她必須去接受了。
必須接受朝陽已經離開的事實!
“皇上!”吃到一半的時候,外麵有個統領上前,一臉異色的進來稟報。
琴無邪放下筷子,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統領麵色看似很是尷尬,卻還是在猶豫之後說道:“是南王……南王要覲見……”
聽到“南王”二字,沉醉和耶律天赫都有些訝異,但琴無邪卻是神色如常,輕笑一聲道:“終於來了嗎?讓他進來。”
“這……”統領似乎有些擔心。
“他現在和一個女子,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琴無邪看出了他猶豫的原因,淡淡的道。
思考片刻,那統領便下去了。
陌弦月也有些詫異為什麼琴慕錦會在這裏,但是卻沒有問出口,琴無邪既然已經知道他回來,說明它們之前還是有些接觸的。於是趁著這個時候,她也沒有再繼續吃了。
其他人看到了她的動作,紛紛歎息:算了,能吃到比前兩天多一點就好了,來日方長,慢慢的補回來。
很快琴慕錦和趙南燕就被領了進來,不再是一身粗布衣服,而是一身錦衣。雖然不及當初他身為王爺時候的那樣華貴,但是他身上的貴族氣質卻是展露無遺。
見到陌弦月的時候,琴慕錦和趙南燕都有些許的詫異。
東鑠國朝陽太子被人陷害致死已經天下皆知,而他們也知道陌弦月與朝陽的關係,如今她在這裏,臉上的憔悴並沒有完全恢複過來……
不過,琴慕錦和趙南燕並沒有看著陌弦月太長的時間,他們的注意力很快還是被正主吸引了。
“看來你已經想好了。”肯定的話語。
琴慕錦自嘲的一笑,“或許生在皇室之中就有爭強好勝的心,即使原本已經有了歸隱的心,卻還是忍不住要接受外界的誘惑。”
其實他這又何嚐不是自欺欺人?
原本的平民生活對他來說並不適應,趙南燕也從小出生富庶之家,沒吃過什麼苦頭,她為了他甘願背叛,甚至被廢了武功……而自己卻隻能讓她繼續跟著自己吃苦,於一個男人來說,這是何等不快的事情?
趙南燕為他做的夠多了,雖不能提及愛情,但這女子的一生還是敗在了他的手中。能為她做多少,就做多少吧!
“錦,你若不想,我們可以回去。”趙南燕也會看人心思,她能夠知道琴慕錦的心。
琴慕錦聽到女子溫柔的聲音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也許最適合本王的地方是廟堂高處。”高傲的看著琴無邪,似乎是在對他挑釁。
“廟堂高處嗎……”琴無邪輕撫著自己的下巴,良久,魅惑一笑,“這一次朕不會給你最原始的地位,能不能坐到你想要的位置,看你的本事。”
“你以為我會怕你嗎?”琴慕錦揚高了下巴,對琴無邪,他依然沒有敬語。
縱然他們之間形成了君臣關係,但也改變不了他們是敵人的關係,同時,他們還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手足。
兩個強者之間達成了協議,琴慕錦從一個基層做起,換上了他從未穿過的衣服,建功升職什麼的,都看他自己了。
趙南燕因為上次被琴葉冰廢了武功身體還沒有複原,所以琴無邪讓她跟著陌弦月一起,緋螢過兩天也會一起來,到時候也就能夠更加照顧她們了。
當然,趙南燕並沒有忘記當初從琴葉冰手下救了她的人……耶律天赫。
她對耶律天赫的印象已經徹底模糊,他明明是北齊國的人,可是卻救了她,也救了琴慕錦,現在又在南詔國的軍營中,跟著琴無邪,似乎一切都亂了。
至於另外一個她必須在一的人,自然就是陌弦月了,她沉默了不少,眼中的神采也不多。曾經她們還是對敵的雙方,現在……
夜涼如水,陌弦月與趙南燕走在酒樓的閑院,其他人都在商量要事,她們不想參與。
趙南燕不知道是不是該幸災樂禍,可是又覺得自己很是不厚道。
陌弦月看到她那似乎帶著同情的眼神的時候更是有些哭笑不得,淡淡的道:“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那我應該用什麼眼神看你?”趙南燕反問。
“隻要不是同情和憐憫,其他隨你。”陌弦月動了動自己的肩膀,似乎最近一段時間她真的很頹廢,一點精神都沒有。
趙南燕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事實上,她真的沒有想過,竟然會有一天跟陌弦月走在一起,從一眼見到陌弦月的時候,她就不喜歡她,無形之中給她一種迫力。
在王府的那一次,她深知還將她綁了起來扔進了荷花池,那時候她們之間的仇恨已經上升至了頂端。
可是礙於當時她是邪王府的人,她不能擅自動她,隻能一直將怨恨積在心裏。
如今她一張絕色麵容出現在她的眼前,一開始真的很難想象她竟然那麼過於出色的美。
“你知不知道,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討厭你。”趙南燕幽幽的道。
陌弦月神色淡然,“哦。”
“你不想知道原因?”趙南燕對她的態度很是不滿意。
“為什麼我要知道自己被討厭的原因?”陌弦月反問。
趙南燕沉默了,稍稍平息了一下胸腹中的怒氣這才道:“你當初的那張臉並不及現在的臉傾城,可是你身上那無拘無束的味道,讓我非常討厭,而且你的笑容,也一樣讓人討厭……”
趙南燕連續說了一大堆出來,陌弦月卻始終隻是聽著,等到她不知道說什麼的時候才道:“我還以為你討厭我隻是因為我把你扔進荷花池了,沒想到我居然有那麼多讓你記恨的地方。”
看她無辜的樣子趙南燕隻感覺自己胸腔中怒火熊熊燃起,她分明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等到她平息之後又想說話隻是突然察覺到了空氣中的一絲異動,雖然是沒有了功夫,但是耳力還在。
“進屋去。”陌弦月隨手將她拉了一把,自己則是已經朝著那突然出現的殺氣出了手。
一個蒙麵之中從庭院外麵的樹上飛了下來,長劍朝著她直刺而去,滿是淩厲的殺氣。
陌弦月的臉色一沉,趙南燕想叫住她,但是卻憶起此時自己的身手,咬了咬唇,然後往琴無邪他們議事的地方跑去。
陌弦月快速的跟黑衣人交上了手,黑衣人的武功不弱,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就算隻是露出了一雙眼睛,也足以讓人無法分辨這雙眼睛是誰的。
可是在陌弦月的手下,黑衣人的武功處處都沒有用武之地,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壓得死死的。
唯獨……在黑衣人忽然用了朝陽的招式之後,陌弦月不由愣了一下,也是看出了她的破綻,黑衣人登時就朝著她的破綻處攻擊而去。
陌弦月稍稍一側身,避開了那一淩厲的劍鋒,那一劍,是要取她的性命。此時她輕盈的讓開了,隻有袖子被劃破。
黑衣人見此眉頭微蹙,然後快速的變換劍招,朝著陌弦月刺殺而去。
琴無邪他們趕來的時候陌弦月與黑衣人已經打得難舍難分,一黑一白兩個人影糾纏在半空中,琴無邪當即就要上去將黑衣人製服。
沉醉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小聲道:“她心裏有數!”
話音方落,陌弦月一掌毫不留情的將黑衣人拍了下去,重重的衰落在地上,緊跟著一道淩厲的指氣擦著黑衣人的麵罩而過,頓時讓他的臉曝光。
但是黑衣人似乎還有些不甘願,撇過了臉去。
“有本事來殺我,沒本事讓我看到你的臉嗎,原晉?”陌弦月的聲音如同在寒穀之中出來的。
聽到那兩個字,黑衣人身體微微一僵,隨後也不遮蔽了,充滿憤恨的抬起頭看她,那一張臉,便是陌弦月所說的名字。
蘇逍遙看到原晉的時候吃了一驚,“原晉,怎麼會是你?你為什麼要殺陌弦月?”
原晉用手背抹去了嘴角的血液,冷眼看著陌弦月,滿是恨意。
“我不過是替太子報仇,都是你害死了太子!”原晉指責道。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朝陽是被人擄走的!”蘇逍遙忍不住替陌弦月辯解,更想揍原晉兩拳。
“太子是因為她的緣故才會被那些人抓走的,她才是罪魁禍首!”原晉手指指著陌弦月,那種恨入骨髓的深刻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話音方落,院牆外另外一個人也翻越了進來,“哥?”
來的人是原落。
“陌弦月,你敢說跟你沒有關係?”原晉也不理會原落的突然出現,一雙眼眸就如同看待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恨不得將她淩遲處死了。
原落聽到這話也蒙住了,趕緊道:“哥,你發什麼瘋,跟陌姑娘有什麼關係?”
“原落你聽好了,害死太子的人是那個女人,如果不是那個女人,太子根本不是死!”原晉一字一句的給原落灌輸。
“不是這樣的,哥!”原落搖著頭。
原晉的眼神頓時變了,一把推開原落,視線重新回到了陌弦月的身上。
“今日我落到你的手上,要殺要剮隨你便,我原晉敢作敢當,你今日不殺我,我日後還會想辦法殺你,我必定為太子報仇!”
“啪”的一聲阻止了原晉繼續說下去的話。
“原晉你夠了!”陌弦月收回隔空給原晉的那一巴掌。
“怎麼?心虛了嗎?”原晉被她那一巴掌打得差點沒有昏過去,語氣裏還是那樣的諷刺無比。
“心虛?心虛的人是你才對!”陌弦月冷聲道,反手又是給了他一巴掌,“你在朝陽麵前裝無所謂,隻要你不傷他我可以不揭穿你,但是今日,你已經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你什麼意思?”原晉聽到這話之後頓時沉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