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第三日正午時分,東門和南門大開,展現出來的隻有空蕩蕩的街道。
東鑠國大軍幾乎是在同一時刻就衝了進去,任憑鏡宇白怎麼勸說他們也不聽警告。
陌弦月雖然現在人是在南詔國,但是東鑠國畢竟也是朝陽的出生地,他的生父更是軍旅大將,如果是他,一定不願意看到東鑠國大軍破滅的那一刻。
所以她通知了鏡宇白和原落,原落與鏡宇白兩人依然在軍營中,原晉的事情曝光之後,原落的心情也一直很是低沉,鏡宇白陪在她的身邊給她開導。
而此時,東鑠國的大軍除了部分之外其他都盲目的往裏麵衝,仿佛已經看到勝利在眼前了。
“你做的夠了。”琴無邪對陌弦月說。
陌弦月有些悲傷的閉上了眼睛,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任何一個世界的準則,她能做的也隻有這樣而已。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她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看著那敞開的城門問琴無邪:“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二十萬血蠱軍,必定葬身於此。”琴無邪的眼中也散布了最為原始的危險的野獸味道。
耶律天齊習慣性的將一切都掌控在手中,那麼他就要做那個打破這個傳統的人,他是琴無邪,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掌控在手中的人。
“皇上,一切已經準備就緒,不出半個時辰就可以動手了。”嚴律走了過來,對琴無邪彙報。
“都安置好了,東鑠國大軍已經有一大部分進城了,能夠確保他們的安全嗎?”琴無邪問。
嚴律稍作猶豫,後答:“皇上,如若他們闖入了不該闖入的地方,危險必不可免,一人不受傷,可能性不大。”
“知道了,就按照原定計劃吧!”琴無邪揮手說了一句。
現在他們要做的,是解決那一支阻礙力十足的血蠱軍隊,如若不解決他們的存在,那麼天下就會處於危險之中,無論於百姓還是統治者來說,都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威力不小,還需處處提防。
陌弦月看著地上的青石板,腳尖戳了戳地,這個動作看起來有些幼稚,可是在琴無邪看來,這個動作卻是表明她現在不安穩的心。
“有問題?”琴無邪走至她身邊問道。
“嗯……”陌弦月拖長了音,“我隻是在想,和蘇逍遙他們之前見到的那個空蕩的地方,會不會根本沒有什麼開啟寶藏的機關。”
“哦?”琴無邪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呢?”
陌弦月白了他一眼,卻還是從容的道:“我懷疑那裏反射出來的樣子其實隻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寶藏地應該是另有地方。”
“也就是說,還是必須要拿到盛世繁華拚成寶藏圖才是,對嗎?”琴無邪順理成章的把話接下去。
這一次陌弦月沒有再說什麼了,瞪了他半晌,才道:“你心知肚明,為什麼還要我來說?”
琴無邪無奈的聳聳肩,“你不說話我不習慣,所以想聽你多說說。”
陌弦月有些牙癢的想咬人。
琴無邪看著她咬牙切齒的樣子優雅一笑,認真的道:“你還是表情豐富一點我看的比較習慣,陰沉著臉,看起來很討厭。”
“討厭你就不要看!”陌弦月脫口而出。
琴無邪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麵前搖了搖,“眼睛長在我的臉上,自然是看想看的人,其他人,你讓我看,我也不會去看。”
陌弦月頓時噤聲,聽著他那似是在開玩笑卻又很真誠的眼神,心中某些地方有些酸酸的疼。
“咳咳……”後麵一個咳嗽的聲音傳了來,就見蘇逍遙扶著柳映雪站在他們的不遠處。
蘇逍遙被兩人的視線一看,立刻搖手道:“皇上,我不是有意打擾您跟她表白的,我隻是、隻是來的不是時候……”後麵的話越說越小聲,就算此地無銀三百兩也不要這麼明顯吧,讓人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琴無邪麵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是掃了他蘇逍遙的那一眼非常的冷……
這時候陌弦月走了過來,臉上的表情也淡淡的,仿佛沒有聽到琴無邪的“告白”,也沒聽到蘇逍遙的調侃。
“你的傷還沒好,怎麼不在裏麵躺著?”陌弦月對柳映雪說道。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柳映雪強撐著自己的身子,“如果不動一動,我就要廢了。”
陌弦月看見了他眼中的特殊意味,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去那邊說。”如果不是有要緊的事,他不會這麼看著她。
蘇逍遙充當車夫,將柳映雪扶著到了一個算是比較偏僻的地方,陌弦月讓蘇逍遙先回去,讓他有些不滿。
“皇上,你就放心陌弦月跟另外一個男人單獨在一起?”蘇逍遙問。
琴無邪白了他一眼,“顯然如果是拂兒跟別的男人在一起,你放心嗎?”
蘇逍遙被他堵得頓時沒話說,小聲嘀咕著:“拂兒跟陌弦月才不一樣……”想到這裏忽然想起了某個賤男人,仔細想了想,似乎還真是有那麼點相像的。
不同的是,琴無邪現在還沒有走進陌弦月心裏呢,他可是已經進入他的拂兒心裏了。
琴無邪似乎是沒聽到蘇逍遙的話,無奈的輕輕歎息了一聲,然後往營長走去,準備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站在不遠處的柳映雪和陌弦月兩人,陌弦月聽著柳映雪說的話眉頭越蹙越緊。
柳映雪先前會拿到那張地圖,是因為他看到了魑魅族的黎,於是一直跟蹤在他後麵,最後察覺到了那條黃金的地下通道,立刻就想到了當時在雲穹國的皇宮地下看到的那一條通道。
之後跟著黎小心的走了一段時間,看到黎走了之後,有將軍一般的人物,還有就是沒有思想的士兵站在那裏,立刻就意識到這些人就是傳說中的血蠱軍隊。
在那暗中查詢了一段時間之後,讓他在一個隱蔽的角落找到了一個盒子,盒子裏放的就是那塊牛皮卷。
偷了圖之後,柳映雪又順著地下通往往前走,他想看看這條通道到底延伸到什麼地方。
手中的圖也就等於是給他的指引,不至於讓他迷路。
可是在到了某處之後,在進入了一扇門之後卻發現後麵有人。
那人似乎是在練功,他本想避開,可是卻還是被發現了,那人的功夫遠遠高過他的,如果不是因為在練功時最忌諱被打攪,他絕對會命喪當場。
趁著沒有被人發現,柳映雪才順著最近的出口逃了出來,沒想到竟然是在南詔國大軍的附近。
所以他直接進入軍營找陌弦月他們,當然,其中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他的記憶都恢複了,那被下了暗示的記憶竟然都解開了。
當他將過去的事情說給陌弦月聽的時候,陌弦月的神色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她猜想了不少的可能性,也猜到了大部分,可是卻沒想到,今日竟然由柳映雪全部將事實說出來。
柳映雪看到了陌弦月的神色,在說完之後也沒有給出任何的評論,他的心情,亦是前所未有的複雜,包括疼痛……
這一切,都隻是一個謎團。
“轟隆隆……”正當他們兩人無言之時,數聲巨響伴隨著大地的顫動讓兩人都警醒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柳映雪緊張的問。
陌弦月抓住他不讓他跌倒,隻是平靜的說了四個字,“時間到了。”
柳映雪看到她的表情立刻意識到是琴無邪開始展開了行動,之後蘇逍遙和琴無邪也已經走了過來。
“來,柳映雪,先扶你回去,地震一時半會還不會結束呢!”蘇逍遙立刻伸出手就將柳映雪服了過去,覺得他磨蹭,索性就扛在了背上,往軍營裏奔去了。
多年前可能還沒有雷藥這些東西,但是現在的年代已經有了,所以,琴無邪選擇了用這個方式,送那群血蠱軍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粉身碎骨!
或許是因為耶律天齊太自信了,將血蠱軍全部集中在一起,絕對是他最大的敗筆。
還有出乎他意料的人就是柳映雪,有了那一份暗道地圖,加上那麼多天的準備時間,足夠他們準備了。
高高的城牆之上,一個人的臉色已經黑的難看。
敕站在耶律天齊的身後,因為地下麵的轟鳴聲導致城牆都在顫抖,若非他們武功卓越,又怎麼可能站得那麼穩。
敕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掉落,他完全沒有想過南詔國的大軍這幾天是在做什麼,更是對血蠱軍的自信,不管是南詔國大軍還是東鑠國大軍,隻要他們踏進城中一步,就是他們的葬身之地。
“琴無邪!”耶律天齊從牙齒縫中擠出了這三個字,手掌緊握成拳,恨不得現在就到下麵將那個人撕裂了!
敕現在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血蠱軍的事情是交給他去辦的,可是他沒有去關注琴無邪的那方麵,甚至讓人將雷藥埋在了地下他們都不知道。
“拿弓來!”耶律天齊低吼了一聲。
聞言敕立刻飛身離開,又在小半柱香之內奔了回來,遞上了一把弓和三支箭。
耶律天齊接過了弓和箭,搭上了兩支箭,滿弓,朝著遠處的人射過去。
琴無邪和陌弦月正欲往回走,卻突然敏感的察覺到了空氣中的危險,“小心!”琴無邪一把將陌弦月給推開,自己去接那兩支箭。
陌弦月被推開些許,突然間,身後處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速度快的她沒有察覺,而那人身上的氣息……敕……
當陌弦月動手之時,一根極細的針已經刺進了她的手臂之中,幾乎以血流百倍的速度融入了她的血液之中,腦中立刻一片漆黑……
“陌弦月!”琴無邪大吼一聲,卻對身後一支速度與力量更在前兩支箭的羽箭不曾察覺。
陌弦月昏迷前的一刻,看到的是胸膛被利箭刺穿,而麵上滿是猙獰的男人,嘴角動了動,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