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耶律天齊的眼神立刻就沉了下去。
“從一開始被朕抓走的時候,你就沒有中毒?”耶律天齊繼續逼問。
“不可能的!”敕立刻就接過了耶律天齊的話,“主任說過,你的用毒能力雖強,但是你早就已經中毒,加上我給你下的毒是克製你所有的內息的毒,你根本不可能……”
“你太天真了!”陌弦月冷聲打斷了敕的話。
“天真……”敕仿佛受到了打擊,他的本事是真得主人的真傳,怎麼可能對付她一點效果都沒有?
望著麵前的那幾個人,陌弦月冷靜的說道:“你們的毒想要毒我,再去修煉千百年才是,這輩子,你們已經沒有任何希望能夠超越我了。”
然後又看向了耶律天齊,眼神冷了下去,“當初我故意被南宮無雙帶走,是為了查探敵情,被你抓走,是為了抓住你的軟肋。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嗎?”
“從一開始你就是在騙朕?包括琴無邪受傷也是你做的戲?”耶律天齊額上的青筋已經突兀的出現,他此時更是如同地獄中來的修羅一樣。
陌弦月看到他此時的樣子也將自己的拳握緊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算計朝陽之後又給琴無邪那一箭,所以今日,你必須死在這裏,死在我的手上!”
她的聲音回蕩在這小小的空間之中,夾雜著仇恨,也夾雜著危險。
片刻的無聲之後,耶律天齊忽然“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他看著眼前的女人,似乎覺得她是說了什麼好笑的話。
“你想殺了朕?你以為你沒有中毒,沒有被封住內力,就有那個能力了嗎?”耶律天齊嘲諷的道。
敕也在他說話之後站了出來,道:“有我在,你們誰也傷不了我們主子!”他的內力一陣發散,瞬間就形成了一個光圈,周圍被震懾的灰塵飛散,可見其內力之強。
“倒是一條忠心的狗。”少主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來。
“少主,你的野心主人可是清楚的知曉,如果你此時對我們下任族長不敬,本座可是有權利替主人清理門戶!”敕與少主一向不對盤,此時說起話來也更加的肆無忌憚。
可是少主並不是吃這一套的人,她看著敕囂張的笑了起來。
“鏡饒月對他有用,難道你以為我手中就沒有把柄了嗎?”少主放肆的笑著,聲音冷淡至極,“還有,魑魅族的下一任族長,是我,而不是耶律天齊,你最好記住,這是他當初對我的承諾。”
“主人有什麼把柄在你手中?”敕沉聲問,其實他一直一來最想不通的地方也是在於此。
少主的野心向來不小,有些時候還分辨不出她的心思到底如何,可是主人卻依然放縱她的行為,在這一點上,他百思不得其解。
“魑魅族的族長有什麼把柄被人抓在手上都不會在乎,唯獨……”陌弦月悠悠的給敕回答,後麵幾個字故意拖慢了,就是故意讓敕焦急,“性命!”
最後這兩個字說出來,敕的身體不由的一僵,耶律天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
很快敕就反應了過來,提高聲音道:“這不可能,主人的性命怎麼可能被她抓在手中?”
“這就是敕你的見識淺薄了。”陌弦月毫不客氣的指了出來,可把敕的臉氣的不好看。“你在魑魅族那麼多年了,應該知道你們的族長,還有你們的族長夫人吧?”
“族長夫人”四個字一出,敕的身體頓時就僵硬了,“夫人……她不是已經……”
“看來那位族長瞞的人還不少。”陌弦月意味不明的笑道。
“你以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機智聰明嗎?”少主的臉轉向了陌弦月,用那跟陌弦月有幾分相似的聲音說話。
“那我可真要謝謝你的誇獎了。”
“哼!”少主冷哼一聲,“你倒是知道我是在誇獎你,而不是在諷刺你了?”
陌弦月危險的眯起了眼睛,“畢竟,我們在一起生活了十年,你的性格我還會不了解嗎?七公主,我的‘好姐姐’鏡饒月……”
她的話一說出口,少主的身體猛地一僵,青峰、赭影、玄燁、兆藍、沉醉、耶律天赫、嚴律以及蘇逍遙都齊齊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南宮無雙和柳映雪在聽到那個聲音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柳映雪在更早的時間就已經知道,可是此時真正的聽到陌弦月說出來,卻還是忍不住的有了其他的表情。
相較於其他人的詫異,琴無邪則是平靜的多了,他就站在陌弦月的身側,仿佛早已知道那個人的身份。
要說真有什麼,也隻是殺意而已。
“你的暗示已經解開了?”少主忍不住的問道,聲音與之前的從容完全不一樣。
陌弦月嘴角挑起一抹危險的笑容,“你的暗示催眠能力的確很強,但是多年前我也忘了告訴你,暗示的揭開本就需要有關鍵的鑰匙,隻要我能夠找到那把鑰匙,我自然能夠解開你給我的暗示,哪怕……你所有暗示都是讓我忘記以前發生的一切。”
“你是從什麼時候解開我對你的暗示的?”少主,不,應該稱作是鏡饒雪了,她憤怒的質問道。
“什麼時候解開的你知道了又有什麼用?難道你以為我會給你第二次給我下暗示的機會?”陌弦月諷刺道。
“你當然不會給我第二次給你下暗示的機會,可是,我會給你死亡的機會。”猛地摘下了臉上的鬼麵,露出一張驚豔的麵孔,與站在她麵前的人一模一樣,幾乎分不出來誰是誰。
當鏡饒雪走上前一步的時候,琴無邪也已經站到了陌弦月的身側。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想殺她,你以為朕會給你這個機會?”琴無邪冷眼瞧著那個雖然擁有相同麵貌,可是看起來卻麵目可憎的女人。
鏡饒雪的視線落在琴無邪的身上,微微一愣後道:“差點忘了,還有你在這裏。”頓了頓,她臉上爬上了一抹陰鷙的笑容,問:“或許你還不知道,前些日子在雲穹國藏書閣的閣樓,那個老怪物死的時候,她已經……”
“閉上你的嘴!”陌弦月冰冷的打斷了她的話。
“怎麼?怕他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願意接受你了?”鏡饒雪笑的諷刺。
陌弦月身體不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眼前有了瞬間的模糊,不等她說話,手腕上已經被一個力道給抓住了。
低下頭去看著那握著她手腕的手掌,隔著衣服仿佛也能夠感受到他掌心中的溫度。
“她身中劇毒又如何?她是朕的女人,不管她日後會如何,這一生,她都隻能在朕的身邊。”琴無邪冷肅的看著對麵的鏡饒雪,說的極為堅定。
鏡饒雪聽到琴無邪那堅定的話語之後竟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身體微微僵硬。
陌弦月也怔了怔,幹巴巴的問道:“你……你怎麼會知道?”
琴無邪麵無表情的看向了他,望入她的眼睛,許久,才道:“你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我隻是在等你親口告訴我的那一天。”
這個笨蛋,難道她以為他琴無邪喜歡一個人就隻知道喜歡兩個字,其他的一切都滿不在乎嗎?
她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她想表達的意思他都心知肚明,更何況發生在她身體上的事情呢?
聽著琴無邪的話,陌弦月忽然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去麵對他,究竟是她對他關注的真的太少,還是他對她的關注實在太多?
此時兩個人根本不需要其他的話語,就算她什麼也不說,琴無邪也明白她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暫時別想太多了,回去之後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我,知道了嗎?”琴無邪小孩子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心裏也有些無奈,什麼時候,她才願意真正的將心完全打開?
陌弦月抬眸看著他,主動將手伸進了他寬大的掌中,微微一笑道:“好。”其實早在那時候開始,她應該就已經對他有了心思了吧!
“雪兒,真的是你?”南宮無雙從鏡饒月和琴無邪的身上移開了視線,落回到鏡饒雪的身上。
在看到南宮無雙的時候,鏡饒雪的臉色更加陰沉了下去。
“南宮無雙,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鏡饒雪聲音帶著些許的飄然,更多的是對他的嘲諷和冷漠。
“雪兒……”南宮無雙方想說話,一道紅綢就已經飛向了他的麵部,他猝不及防的挨了一下,重重的衰落在了地上。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的名字?”鏡饒雪“唰”的一聲收回了紅綢,又轉向了耶律天齊,冷聲問:“你把他帶來這裏做什麼?”
耶律天齊是一早就知道這位少主的身份的,對麵琴無邪和陌弦月兩人的你儂我儂讓他非常的火大,那猶如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憤怒,無關情愛。
加之陌弦月先前的話對他的諷刺,更是讓他不愉快。
此時鏡饒雪的問題卻硬生生把他的視線拉了回來,對鏡饒雪先前行為的不滿也化作了令人憎惡的笑容。
“朕記得一開始就與你說過,若是你敢動她一根寒毛,朕絕對教你生不如死。當日你故意讓鏡饒月提前趕至崢峰海峽,想讓她與朝陽一同葬身火海嫁禍給朕……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她活了下來……”耶律天齊滿是怒意的看著陌弦月,又轉向此時最為狼狽的南宮無雙,道:“朕把南宮無雙帶過來隻是想刺激你而已,你與她的差距如何讓你自己看。就連往日對你一往情深的南宮無雙都會被她所迷惑……如此說明,你甚至連她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是男人,總會挑選最好的女人,你,還差的……”
耶律天齊的話未說完,鏡饒雪身邊的黎就已經快速的朝著他出手。
“敕!”耶律天齊往後退了一步,同時喊了一聲。
“黎,你好大的膽子!”敕與黎瞬間就交手在了一起。
“侮辱少主者,死!”黎此時的表情極為嚴肅,更是帶著絕對的憤怒。
耶律天齊看著為鏡饒雪而戰的黎,表情微微一變,這才道:“想不到,還有一個男人肯為你站出來,也不枉你來人世走一遭了。”
鏡饒雪的眉頭緊緊的蹙起,黎的身手根本不是敕的對手。
蘇逍遙等人麵麵相覷:這算什麼?內訌?
就當黎和敕打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暗風流動,一瞬間移動的身影從外界淩空翻過,刺激著人的視覺神經。
“黎,回來!”鏡饒雪低吼一聲,紅綢飛出,一把裹在了黎的身上。
縱然已經是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黎給拉了回來,可是那突兀的內力爆發,卻還是讓他的身體一時間無法承受住的被憋出了一口血。
“主人!”敕驚喜的叫了一聲。
那黑影突然出現,以一陣風掠過,隻一瞬間就奪走了那在蓮台之上的黑色盒子,全身上下都被黑色所覆蓋著的人,隻剩下那深黑色豆蔻的指尖,以及瘦骨嶙峋的手指。
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一身黑袍的人身上,跟在他後麵進來的是皇後,之前她並未跟著下來,想來就是為了給這個人引路。
“屬下參見主人!”敕、黎、蕭白和赤焰、皇後都全部跪了下來,用一種近乎崇拜的語氣對他恭敬的喊到。
“徒兒拜見師父!”鏡饒雪也在看到來人之後收斂起了她所有的情緒,半撫著身子恭迎他的出現。
與其他人不同的是,此時耶律天齊卻是平靜的可以,仿佛看到這個人也沒有任何動容。
而此時的黑衣人卻是對他人毫不在乎,他眼中看到的隻有手中的紫檀木盒子,顫抖著那隻剩皮包骨的手指,難以掩飾他的激動。
“我得到了,終於得到了!”他顫抖著聲音,笑聲也充滿了森寒。
他的話說出來,敕等人立刻叩拜:“恭喜主人得到寶藏,一統天下,萬壽無疆!”
“哈哈哈哈……天下終於是我的了,天下終於是我的了……”猖狂的笑容夾雜著厚實的內力,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的內心激蕩非常,若是內力差一些,絕對會被震傷。
陌弦月一行人看著那一身黑衣之人,他們心裏異常清楚,這個人是真正的幕後之人,魑魅族的族長。
“魑魅族的族長,你終於現身了!”耶律天赫沉著臉道,夾雜著不少的冷厲。
黑衣人終於停止了他囂張的笑容,看向站在一邊的陌弦月一行人,然後又轉向了鏡饒雪,伸出手:“拿來!”
鏡饒雪的表情微微有了不樂意,卻還是將那融合在一起的石塊盛世繁華都交了出來。
“小師妹,為什麼他們會有十塊盛世繁華,不是還有一塊是在應該你那裏嗎?”耶律天赫終於還是忍不住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十塊盛世繁華之中,其中雲穹國的皇室有兩塊,便是在鏡饒雪和鏡饒月的身上,耶律天赫是知道的,就算已經不見了蹤影,也不該是在魑魅族的人手中才是。
陌弦月聞言卻是笑了笑,其他人也是不解。
少頃,她才道:“你們以為我為什麼會有盛世繁華?是什麼人會把那麼重要的東西給我呢?”
“給你的人就是魑魅族的人?”沉醉立刻道,看向了站在中央的黑衣人。
“在我跟鏡饒雪很小的時候,他就給了我們那兩樣東西,看中我們的才能,想要通過我們的天賦好好的學習醫術。不過……我這個人比較叛逆,向來都不是逆來順受之人,對於有心之人,自然而然的就有了反抗,也不會順著他的意思去做。”陌弦月笑容更加深刻了一些。
“讓你學習醫術?什麼意思?你說清楚一點。”蘇逍遙聽得有些糊塗。
“那我現在就趁著這個機會給你們好好的解說解說,包括暗中的各自聯係。”陌弦月揚了揚眉,看著黑衣之人輕笑,“不知意下如何,百草神醫?”
“什麼?”“百草神醫”四個字一出,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除了琴無邪之外,仿佛對方是什麼人他已經清楚了。
那方敕和蕭白一行人也有些詫異的看向了她,鏡饒雪不易察覺的皺起了眉頭,耶律天齊的臉色也不善。
黑衣人在聽到她的話之後終究還是嗬嗬的笑了起來,然後取下了自己的麵具,扔到一邊,拉下鬥篷的帽子,露出一頭已經如同雪一樣的顏色的頭發。
那一張臉,是一張熟悉的臉,帶著溝壑的皺紋的臉。
不正是神醫百草那張臉嗎?
百草看著笑的詭異而危險的女子,一雙不帶渾濁的眼中露出了讚許的意思,“不愧是老夫看上的人,你的確冰雪聰明。”
“隻可惜再聰明的人,還是被你們給算計到了。”陌弦月諷刺的道。
“小女孩,你難道沒有聽過‘薑還是老的辣’嗎?”百草眯起眼睛,頓了頓又道:“現在,你倒是說說看,怎麼看透這一切的,除了你已經被解開的暗示,還有沒有其他的線索?”
看著那張在一起生活了兩年的老臉,陌弦月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盡管她的第二次的“生命”是他給的,不過,也是因為他的原因,才讓他經曆了一次生死。
“那我就從頭給你說說,也順便讓你知道,你的破綻在什麼地方。”陌弦月現在比較不滿的是,在揭露真相的時候,沒有一杯茶在。
百草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示意她可以開始說了。
陌弦月看了琴無邪一眼,他隻是對她點了點頭。
“首先,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在鏡饒月六歲的時候,我已經來到了這個世界。”
這句話一說,連琴無邪在內都詫異了,在場隻有百草和鏡饒雪兩個人很是從容,因為他們早就知道。
陌弦月握了握琴無邪的手,給他一個“以後再跟你解釋”的眼神,這才安撫了他。
“我喜歡研究,所以將我的很多心得包括催眠暗示都寫成了書,鏡饒雪會催眠,會暗示,也是從我的書中學到的。”她說著也看了鏡饒雪一眼,“柳映雪是你身邊的人,但有一天他發現你在學習催眠,所以也產生了好奇。你怕他會泄露出去,也為了驗證一下自己的實力如何,所以將他催眠了,封住了他的記憶。並且在那之前,柳映雪也在無意中發現了我的真是性格,對我產生了愛慕,所以你還給他下了藥,把他弄得不男不女,並且強行給他關注他最愛的人是你的思想。”
柳映雪的臉色白了白,當那一日他的催眠暗示被解開之後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那個事實。
他一直都把鏡饒雪當成是他的主子,即便他當時對陌弦月產生了好感,可也不會有任何的舉動。卻還是遭來了妒意,最終讓自己變成了那個樣子,一直都處於悲傷之中。
鏡饒雪冷眼看了柳映雪一眼,冷聲道:“我養了他那麼多年,他居然對雙麵人的你動心,你有什麼資格?”
“如果你看了我寫的其他的心理學的書,也許就會知道你這種心理其實是屬於變態了。”陌弦月不溫不火的來了一句。
鏡饒雪聞言頓時青了臉,就要朝著她動手,卻被百草一個眼神阻止。
“鏡饒雪這裏我暫時就不多說了,繼續回到百草的問題上。”陌弦月又看向了百草。
“你在閣樓發現了那個賤人,她教你認魑魅族的字,也教你用毒。”百草很自覺的將話說了下去。
“她教了我,也教了鏡饒雪,你也是一次無意中來的時候看到了我們的天賦,所以你想培養我們,日後為你研究控製天下的毒藥,讓我們成為你的禁臠。”
“可是,我的思想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小孩子,我分辨的清人的好與壞,所以我拒絕了你的要求。”陌弦月繼續道。
頓了頓,又道:“鏡饒雪卻是很會審時度勢,她知道你是魑魅族的族長,知道你有能力,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就一直跟從著你,學習醫術,製毒……以至於後來對柳映雪用的毒,全部都是跟你學來的。”
“不錯,繼續說。”百草聽得認真。
“我的師父玄機子知道你們魑魅族暗中的動作,所以必須想辦法破壞。他給我卜過一卦,知道我的命格特殊,若日後有扭轉可能,便是在我這裏。所以,我聽了師父的話,組織了鳳凰樓,暗中殺你們在江湖中安插的人手。”
“可是你的情報能力很不錯,很快就知道了我暗中的動作,於是安排了蕭白和赤焰在我身邊,暗中給你傳遞消息。這樣,我的一舉一動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你心知我絕對不會答應你的要求,助紂為虐,所以意圖殺了我。”陌弦月眼神忽然冷了下來,“可是就那個時候,你從老妖怪那裏得知,琴葉冰服用的假死藥其實是劇毒喪魂,而你自己沒有能力解毒,所以你把希望寄托在鏡饒雪身上。鏡饒雪無法,來求助了我,我知道喪魂的藥性,並且也說隻要時間研究就能夠解毒,中了喪魂的人野不會當即斃命,所以,你才沒有在當時就殺了我。”
“為什麼他要那麼在意琴葉冰?”沉醉忍不住問,他們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兩個人,身份又懸殊。
“琴葉冰跟耶律天齊一樣,都是他的外孫女。”琴無邪淡淡的來了一句。
耶律天齊頓時皺起了眉頭,耶律天赫恍然大悟:“原來父皇臨終前說皇兄根本是孽種的意思是這個!”
“閉嘴!”耶律天齊忍不住的吼了出來,眼中充滿殺氣。
陌弦月不溫不火的一笑。
“大概在六十年前,百草跟北齊國當初的皇後有了一段情,還生了一個女兒。那個女兒,就是下一任的皇後。”陌弦月說道。
“我想起來了,北齊國的先皇和他的皇後是兄妹,當初北齊國紛紛指責這一對兄妹,可是皇帝卻是毫不在意,就算是自己的妹妹,他也不顧及倫理綱常。”蘇逍遙也立刻就說道,拜他八卦的強能。
“先皇後先是生下了皇兄,之後在幾年之後懷孕,隻不過那時候被南詔國的皇帝誤打誤撞帶了回去。”耶律天赫說的有些隱晦,卻還是忍不住看了琴無邪一眼。
堂堂一國皇帝,卻搶別國的皇帝,說出去真是丟人。
“也幸虧那位先皇後和先帝不是親兄妹,不然他們的子女不是白癡就是弱智。”陌弦月譏笑。
耶律天齊的臉色已經難看的跟鍋底一樣了,在他還未動怒之前百草開了口:“你還知道什麼?”聲音有些陰沉。
“我還知道你和那位老皇後的事情被老妖怪知道了,老妖怪對你記恨,而你那時候應該一直在那位老皇後身邊,知道你們的女兒被搶走了。所以你多番調查,最終在南詔國找到了你的女兒和外孫女。”
“你女兒的娘一心想要女兒外孫女平安,你又對他極為傾心,自然會答應她的要求,將她們救出來,畢竟也是你的親生女兒和外孫女。”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等你找到她們母女的時候,你女兒已經死了,你的外孫女也隻差一點就被殺了。”
“你不想在那個時候驚動南詔國,因為你的天下大業還沒有著落,不敢打草驚蛇。於是你回去找老妖怪,讓她用藥給你救出你的外孫女。老妖怪那裏有讓人假死的藥,你當時並沒有在意太多,肯定也找其他的人試用過,等看到他們一個月之後醒來了你就知道藥是有用的。”
“不過,等你給琴葉冰用了藥,從老妖怪的口中得知那是喪魂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陌弦月覺得有些口幹,“也是因為那個原因,你才又把注意力關注到我這個原本要死的人身上,師父給過我幾味藥成功的糊弄了你。於是,你就想可不可以做一個實驗,把天下大業交給徒弟和座下的人,自己開始去做實驗。”
等她把這些話說完的時候,琴無邪已經遞過來了一個水袋,“先喝點水。”
陌弦月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他總能最了解她的要求。
一口水喝下之後,陌弦月覺得舒服了不少,繼而才繼續陳述。
“你去了東鑠國,找到了安插在東鑠國皇帝身邊的皇後,並且從那個時候開始,你成為了朝陽的師父,在他的身上下毒。”陌弦月轉向了一旁,將眼中的憤怒和憂傷暫時的壓抑住,“起初我沒有發現,可是在後來看到朝陽的母親時我發現兩種毒藥加起來的屬性,與喪魂的毒性有著極大的相似之處。這裏也是你曝露的一個地方。”
蘇逍遙走至陌弦月身邊,重重的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們都知道,朝陽在她心中的地位究竟如何。而今,竟然讓她勾起回憶,她心中自然不會很舒服。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師父的目的,後來又為何裝作與我姐妹情深,代嫁南詔國?”鏡饒雪問。
陌弦月聞言一聲冷笑,“你不說不代表我不知道。聖旨上本來就寫的我的名字,你跟我上演姐妹的戲碼,改聖旨不過是為了魑魅族能夠統一天下,當初南詔國的邪王已經功名顯赫,控製他,你們絕對更加有利。”
“原來你從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鏡饒雪譏諷的一笑。
“就算我知道了也沒用,即使我最後還是改回了聖旨,沒想到還是落入了你們的圈套中,甚至還是一個更大的圈套。”陌弦月看向了百草。
百草表情依然淡淡的,冷冷的看著她,似乎是在看一個對手。
“你們用我的記錄給我下了暗示,而且消除了我十年來的記憶,甚至讓我以為我是在醒過來的時候才在這個世界的。”陌弦月繼續說道,“你扮演了一個很好的師父的角色,讓我學習醫術,期間每隔半年你都會讓人前來醫治,目的不過是為了考驗我而已。”
“最後朝陽來的時候,也是你最後的一個考驗。朝陽的毒深入骨髓,如果我能夠給他解毒,也就說明一切都可以了……而我雖然在一時間不能給他解毒,卻也有潛藏的能力。從那個時候開始,你的大計也準備一同進行了。”
“哦,我忘記說了,你之所以會選擇住在南詔國那偏遠的地方,其實是為了去看琴葉冰,同時也給她灌輸一些思想,讓她通過琴慕錦來造成南詔國的動蕩。另外,當初的那一塊盛世繁華,也是你從我身上拿走的。”
百草眯了眯眼,對她的陳述不做反駁,“繼續往下說,你被我救了之後暗示不可能會解開,後來我被人抓走,你又是怎麼產生懷疑的?”
“起初我並沒有懷疑這是肯定的,我的記憶都沒有恢複,你好歹也是當了我兩年的師父,除非我是通天曉,否則必然看不出你的目的。”陌弦月直說道。
“我帶著辰辰出了山裏,遇到了琴無邪,也進了城,當初那些殺手留下的東西就有鳳凰令,我自然會跟著去調查。之後在遇到了蕭白和赤焰的時候,他們雖然接受了不錯的訓練,不過你也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
“哪一點?”百草問。
“我的記憶是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的,那時候我研究的心理學很透徹,印象自然也更加深刻,所以他們兩個人在說話的時候我已經知道他們兩人有破綻。”
“原來是這樣。”百草一笑,看向蕭白和赤焰,道:“看來你們兩人還需要好好鍛煉。”
蕭白和赤焰一聽頓時身體一抖,頭不敢抬,大氣也不敢出一聲:“是,主人!”
“鳳凰令,以及到了琴慕錦那裏的假的鳳凰令……這裏都隻是有一根暗線,你隻是想讓我去關注琴慕錦,去關注他府裏藏著的琴葉冰。”陌弦月又說,“我一眼看出了她中的毒,也跟琴慕錦說過她的毒可能會有解除的方法,那個時候,琴無邪就跟我說過,有可能表麵的也不一定就是虛假的。我就想,如果目的就是醫治喪魂的毒,那麼想要我醫治的人除了琴慕錦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
百草聽她的話一說,又轉向了琴無邪。
琴無邪的表情淡淡的,隻是道:“不是太過複雜,而是世人喜歡將事情想的太複雜。”
雖然當時沒有說明,不過他的提醒卻還是給了陌弦月指明了一個最重要的方向。
“自那之後,我放鬆了對鳳凰令的追查,而是讓琴無邪的手下幫忙繼續朝著那個方向追查下去,用來混淆你的視線。”陌弦月接下去繼續說道。
“後麵在黑風島的時候應該是第一次與你們魑魅族正式見麵,你知道我不會放任蠱王存在,所以也想看看我的研究能力。不出你的意料,我不僅救回了阿九,還把血蠱成功的培養了出來,融合血蠱和蠱王的兩種性情。”
“從黑風島之後我就去了東鑠國,那時候剛好碰到了柳映雪,當初鏡饒雪給他留的記憶讓我直接找到了他,利用他的能力給我找尋你的下落。如果我沒有猜錯,公孫淵其實也是你的人,你怕他會曝露,所以就殺了他。柳映雪遇刺,也是因為擔心鏡饒雪被曝光,你們怕我解開給他的暗示。”
“從公孫淵被殺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懷疑是你在背後動手了。”陌弦月一字一句的說著,“你太過小心,每次等到我快要找到線索的時候又把線索給掐斷,也是因為你的過於小心,也曝露了自己的身份。”
她的邏輯算不上很連貫,可是在那些時候,百草的確都是很小心,唯獨一點不行。
他是真的非常小心,不想讓她看出什麼,所以格外的小心,不讓她查出絲毫的線索,更不想那麼早的曝露身份。
可是卻沒想到適得其反,太過小心了反而讓自己被發現了。
“哈哈……不愧是玄機子那個老家夥的徒弟,果然夠聰明。”百草並不因為她將所有的事實抖了出來而不悅。
“那是當然,我這樣的徒弟,除了我師父之外,還有什麼人有資格能做我的師父?”陌弦月譏諷的道。
鏡饒雪立刻就沉下了臉,“你倒是很自信,真當以為自己是天下無雙嗎?”
“是不是天下無雙我不知道,”陌弦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又道:“我隻知道,你當初會走上這一條路,不也是以為嫉妒我的緣故,所以才在這位族長不允許的情況下還對我下手嗎?”
“你說什麼?”鏡饒雪上前一步。
“耶律天齊……是你對我動手最主要的原因。”陌弦月的眼神登時就轉移到了耶律天齊的身上,“你嫉妒我能夠被他看中,而傾心於他的你,對我殺心之重。”
“閉嘴……”鏡饒雪頓時低吼了起來,朝著陌弦月就使出了掌力。
她這一動手,其他人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青峰和赭影兩人是第一個動手的人,他們在得知自己的主子竟然被一個人那麼多次的暗殺之後已經憤怒了,尤其在那一次朝陽死的時候,她竟然還是那個在背後做了小動作的人!
鏡饒雪的武功在青峰和赭影之上,而他們雙方這一個動手起來,作為鏡饒雪的跟班手下黎,自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沉醉和耶律天赫兩人也同時上前,沉醉去對付鏡饒雪,而耶律天赫對付黎,把青峰和赭影擠了出去。
打鬥著的四個人一齊飛了出去,赭影他們也都追了出去,裏麵就剩下了陌弦月、琴無邪、蘇逍遙、百草、耶律天赫和敕以及皇後。地上的南宮無雙已經站了起來,無力的靠著牆歎息。
這其中太過複雜,而現在他也終於發現,自己爭奪皇位,其實也隻是在某人的掌控之中。
“那個蠢女人!”耶律天齊看了眼外麵暗紅色袍子的鏡饒雪,拳頭握得緊緊的。
他的話讓陌弦月的神色頓時一冷,“她蠢,你也不見得有多聰明!”
“鏡饒月!”耶律天齊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帶著警告的意味。
“至少鏡饒雪還知道如何愛一個人,就算用盡手段也在所不惜,可是你,耶律天齊,說的難聽點,你就是一頭野獸而已。”陌弦月的嘴很毒,尤其是現在看到這種讓她討厭的人更是如此。
“還有,”琴無邪也接過了她的話,“她是陌弦月,不是鏡饒月!”雖然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他知道,他身邊的人是陌弦月,不是雲穹國那位八公主!
“陌弦月如何,鏡饒月又如何?隻要朕想得到,就絕對不會有得不到的!”耶律天齊依然霸道,之後又看向了百草,淡淡的道:“外公,你說是不是?”
百草聽到他的稱呼之後立刻雙眉一揚,有些興奮又有些不敢相信的問:“你、你肯叫我外公了?”
耶律天齊囂張的笑著,“朕曾說過,隻要你給朕奪得天下,得到朕想要的一切,朕可以叫你一聲外公,而且……你想要祖母的遺骸,朕也會給你!”
“祖母的遺骸”幾個字頓時讓百草那張老臉上湧現出了欣喜,“好,外公會將一切都放到你的麵前,為你掃除所有的障礙!”
再次轉向陌弦月和琴無邪的時候,百草的神情已經變了,“陌弦月,今日除你之外,所有人都必須死。”
“他們若是有任何損傷,你就永遠也別想讓琴葉冰複原!”陌弦月知曉在百草的心中在意的是琴葉冰,所以就用她來做要挾。
百草陰鷙一笑,“隻要留下琴無邪,你難道還不乖乖聽話嗎?”說著給了敕和皇後、蕭白赤焰一個眼神,幾個人頓時齊齊出手。
陌弦月和琴無邪交換了一個眼神,頓時就與百草和敕兩人交了手,最後就剩下一個耶律天齊站在最空的地方,其他人則是已經不可開交了起來。
柳映雪卻是在與蘇逍遙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空出了身,然後朝著耶律天齊攻擊了去。
他們這一方在人數上算是比較多的,沒理由必須兩個人對付一個,而且讓另外一個人在邊上看戲!
“不自量力!”耶律天齊看著妄圖與他交手的柳映雪,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
柳映雪並未因為他的這句話而被激怒,他與人戰鬥,不是靠那一股子的衝動勁,而是靠實力。
盡管耶律天齊的武功底子在什麼地方他們都不知道,可是總有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狹小的空間之中,一群人大打出手,光是百草和琴無邪、陌弦月的動手就已經是震天撼地了,紫色、白色以及黑色的光圈出現在他們的手掌上,互相繞出。
其他人遊戲和承受不住那過於混亂的內力擴散,紛紛將牆壁都打穿了,之後到了他們進來的二十扇大門之處的空地進行交手。
外麵早就打在了一起的沉醉一行人,已經打得不可開交了,鏡饒雪的武功絲毫不弱,甚至在沉醉之上,黎的武功不及,可是他與鏡饒雪兩人的配合卻很是默契。
幾百個回合下來,鏡饒雪與黎落在地上,沉醉和耶律天赫站在他們的對麵,仇敵與仇敵,似乎就是宿命的糾纏。
另外在戰鬥的一群人似乎也察覺到了他們這一方的動靜,竟然齊齊都落到了彼此陣容的對立麵,其中蕭白和赤焰以及皇後這兩個比較弱的是被打飛出去的,與耶律天齊交手的柳映雪也一樣。
不過不同的是,柳映雪在被打飛出去之時,被已經盡量的穩住了氣息的南宮無雙給接住了。
南宮無雙也站在了沉醉他們這一邊。
“南宮無雙,你現在站在那邊,是想向她懺悔,讓他原諒你的過錯嗎?”鏡饒雪看著過去曾一口一個愛她的男人,如今卻還是站在了她的對立麵,不由冷哼。
“就算月兒不原諒我,也是我自作孽。”南宮無雙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自作孽,不可活。”鏡饒雪將他的話接了下去,“今日你們所有的人都必須葬身於此!”
沉醉一收長袖,冷聲道:“自作孽,不可活。這句話也同樣適用你們,葬身於此的人,是你們才是!”
“囂張的小子,今日就讓本座送你們下地獄!”敕站出了一步,旋即內力開始運作,一團黑色的霧氣繚繞在他的身體周圍,一個人瞬間就成了破碎一般。
沉醉和耶律天赫對視一眼,然後嘴角勾起了一抹殘酷的笑容。
“幽暗忍術嗎?今日就讓你魂飛魄散!”兩人說了一句話,然後頓時一抹金光從兩人的手中發散而出,頓時形成了兩個幻影,與敕所在之處攻擊而去。
敕的身影完全成了幻影一般,沉醉和耶律天赫竟然就那樣闖入了其中。
黑色的毒雲、炫目的金色、妖嬈的紫色……三色交織,盤亙一線,灼燒天地,吞噬蒼雲。
一時間,三色交雜,其他人都不敢輕舉妄動,片刻之後,蘇逍遙與柳映雪打了一個眼神,嚴律青峰等人也立刻明白了他們的用意。
鏡饒雪、黎也都是精明的人,立刻就想要堵截他們,蕭白和赤焰、皇後三人也立刻就出現在了他們麵前,以五敵七,從人數上來說,他們占據了優勢,可是能不能取得好處並非那般簡單。
“嚴律!”正在裏麵與百草交手的陌弦月突然開了口,同時拋出了一個東西出來。
嚴律當即就想去接,但是黎突然拔劍阻擋,而鏡饒雪動作神速的拋出了她的袖緞,裹住了那東西。
蘇逍遙在同一時間裏手指一彈,鏡饒雪暗叫一聲不好,可惜為時已晚,隻聞“砰”的一聲,那被袖緞包住的東西炸裂開來,無數的細針如同密雨一般飛射而出,正對鏡饒雪五人。
蘇逍遙他們一行人則是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另外一邊跑了去。
“少主……”黎是可以避開的,可是鏡饒雪卻非輕易能夠避開的,未經猶豫,他用自己的後背將為鏡饒雪擋住了那暗器。
“啊……”皇後和蕭白、赤焰他們避之不及,帶著劇毒的細針已經完全進入了他們的身體之中,瞬間就遊走遍了他們的全身。
鏡饒雪則是在第一時間內就點住了黎的穴道,然後用內力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處,將進入到了他體內的牛毛針給打了出來。
“少主,快走……”黎知道危險畢竟,強忍著背後的痛苦,拉著鏡饒雪就往出口的地方跑去。
鏡饒雪神色有些複雜,尤其看到黎那堅定的眼神之後,她的心情終究有了些微的變化。
猶豫的片刻之間,玄燁和兆藍兩人已經趁著蕭白和赤焰被毒針折磨的時間快速的出手,兵器離手,手起刀落,瞬間就將他們的腦袋給割了下來。
皇後看情勢不好,立刻就想跑。
一道白色的劍氣突然從那小地方發射而出,直接穿透了皇後的胸口。
一抹血液從皇後的口中流出,她的動作極為緩慢,緩慢的轉過身去,看到那在裏麵與她的主人交手的女人……想到之前她說的話……你會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今日,她真的為她所做的付出了代價,生命的代價!隱忍了那麼長的時間,將自己的野心和獠牙此時全部的收了起來,沒想到竟然還是落得了這一個下場。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是會死在陌弦月的手中。
“任何一個傷了朝陽的人,我都不會放過!”陌弦月沉聲道。
百草聽聞她的話露出了狂妄的笑容,“朝陽那小子倒是挺有福氣,不過,你還不是我的對手,你的武功還不及玄機子那個老頭子。就算有你人幫你,也一樣……”後麵那半句話是對琴無邪說的。
“打得過打不過,打過才知道!”琴無邪冷聲道,手中更是將力道提升了一成。
“無知小兒。”百草評價,周身黑色氤氳之氣更濃,瞬間就將陌弦月和琴無邪二人淹沒了。
陌弦月和琴無邪當即就知道了危險,蘇逍遙和嚴律一行人也是大駭,“陌弦月……”“皇上……”
他們才踏進裏麵一步,卻如同撞上了一度看不見的牆壁,有著最為正氣的剛硬之氣,將他們重重的彈了出來,摔到了地上。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裏,陌弦月與琴無邪二人也被一人一掌打飛出去。
“陌弦月……”蘇逍遙捂著自己的肩膀,立刻就和柳映雪過去扶陌弦月與琴無邪。
喉間血腥味濃厚,一行人怎麼也想不到百草的功夫竟然是如此的詭異,他的功力更是仿佛有千百年的累積,包括周旋那麼長的時間,他們都沒有找到任何的破綻。
耶律天齊在後麵緩緩走出來,站在百草的身邊,這麼一群人之中,隻有他是最無恙的。
“把冰兒交出來,給她醫治,我就考慮饒你們一命。”百草不可一世的說道,幾乎是用看螻蟻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們。
“我看你還是自刎謝罪比較好,否則,我們絕對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陌弦月半撐在琴無邪身上,雙眼似乎有些模糊。
“好徒兒,你若乖乖的歸順師父,師父絕對不會虧待你。”百草誘惑,“你的天賦為師很是欣賞,若不是玄機子那個老不死的,你早就成了我的徒弟!”
“也不知道是誰老不死!”一個戲謔卻又帶著冷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地上,原本想離開的鏡饒雪和黎二人也因為突然某人的到來而被阻攔了。
聽到那聲音,陌弦月和百草臉色都是一變。不同的是,陌弦月是高興,而百草是憤怒。
“好徒兒可真厲害,居然把這兩家夥的暗示都給解開了,不愧是師父的好徒弟!”玄機子立刻就到了陌弦月的身邊,而在他的手中,還提著一個袋子。
“也不看看是誰的徒弟!”陌弦月得意的笑了出來,對某人則是刺激。
玄機子老臉也笑的跟一朵菊花一樣,看向了還在繼續黑色遊走的敕和沉醉、耶律天赫,指點道:“我的兩外兩個徒兒,師父來了怎麼還不趕緊解決那個小老頭兒?天赫,你還想被小師妹給比下去?”
要不是現在耶律天赫和沉醉都處於遊神狀態,恐怕早就能夠看到他們糾結的臉了。
這師父……還真是一點都不靠譜!
“敕……”百草突然察覺到了那方三個人的不對勁,就想上前阻止他的一員大將損失,結果就被一個布袋給攔住了。
丟在百草麵前的正是玄機子手中的那個布袋子,在被丟到地上之後,裏麵傳來了嗚咽的聲音。
耶律天齊和百草頓時神情一變,趕緊上前將布袋拉開,就看到了裏麵一名臉色蒼白的少女。
“冰兒!”百草頓時緊張了起來,耶律天齊雖然對百草並沒有感情,可是對琴葉冰這個親妹妹還是有點感情的,畢竟他的那位祖母就經常念叨。
“外公?”琴葉冰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他們的嘴在動,她的聽覺早就已經消失了,此時視覺也不比之前。
“是外公,是外公……”百草趕緊將琴葉冰給抱了出來。
就在百草擔心琴葉冰的同時,那方沉醉和耶律天赫聯手,趁著敕分心之時找到了他的破綻。
隻見紫色的光芒流轉在眼底,耶律天赫從空中倒掛璿落,指甲上閃爍著妖異的光澤,他一掌扣住敕的天靈蓋,瞬間刺入他的頭骨,致命而陰毒……
敕的結局,無外乎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敕……”等到百草反應過來,才發現他的大座下已經成為了一具屍首,神色頓時猙獰了起來:“你們這群不得好死的家夥……”
敕雖然隻是一個座下,但是也跟了百草多年,也是唯一一個一直對他忠心耿耿的手下,辦事能力也很高,如今竟然死在了這裏,叫他怎麼也不肯能冷靜下來。
然而,在他想要將麵前那一堆人都撕碎的時候,琴葉冰突然有些難受的嗚咽了起來。
“冰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百草的一顆心又回到了自己這個寶貝外孫女的身上。
就如陌弦月所說,他住在了南詔國的邊境之地,目的是為了能夠去看一看自己的外孫女,也想辦法給她解毒,當然,解毒他沒有那個能力。
“外公,我的眼睛……”琴葉冰勉強還能夠看到百草的口型,可是她的視線也已經處於了模糊的狀態。
“鏡饒月!”耶律天齊的冰冷的轉向了陌弦月,隻有她才有可能給琴葉冰解毒。
陌弦月看著此時的琴葉冰搖了搖頭,“就算我能救她我也不會救!”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百草頓時就怒了,將琴葉冰轉給了耶律天齊。
看著眼前這個作惡多端的老頭,玄機子臉色也一派深沉:“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她的毒全部集中於一處,如果不是讓她集中的失聰,興許她還有一線生機。害了她的人,是你!”
“不可能!”百草怒吼。
“為什麼不可能?”陌弦月冷聲道,“原本她分散的毒,你卻自作主張的給她彙集到一起,雖然隻是失去五官之一會比五官同時消失好得多,可是毒素彙集,就算你想要從她身體中弄出來也不可能了。”
“為什麼不行?你明明給朝陽……”百草吼著,忽然又停頓了起來。
陌弦月冷眼瞧著這個老頭,眼中一片寒冷,“你看到我將朝陽的毒全部集於一處,所以就給她試用嗎?或者,你隻是在用我的實驗來驗證你的實驗?”
“丫頭,什麼意思?”玄機子有些不解。
“百草給琴葉冰將毒素彙聚是在許久之前,我給朝陽醫治在後。”陌弦月的語氣淡淡的,“我當初是有意給朝陽將毒素彙聚,隻是用作試驗而已,如果不行還必須另外換方式。我的醫治手段他也都看到了,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需要去給琴葉冰試,也是他裝作被綁架一個重要的原因。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我在後來給朝陽醫治的時候,已經換了醫治的方法。”
頓了頓,她又道:“在給琴葉冰把脈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她的脈象那麼奇怪,後來我才發現,你的醫治手法我很了解,雖然你刻意掩飾了,可是也成為了你曝露的一個線索。”
“你故意讓我們懷疑到琴慕錦身上,不就是為了讓我為琴葉冰查看一下情況,同時也順便挑撥他與琴無邪的關係,你一箭雙雕的想法的確很好。”
百草聽聞她的話,一張臉已經完全變了。
當她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他就有心招攬,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樣的人不是為自己所用,那麼最終必成禍害。
在之後他想取她性命的時候,卻被玄機子多番阻止,一直到知道琴葉冰中的毒,才讓他放棄了殺她的想法。
結果此時此刻,竟然還是完全被她看穿了。
這樣一個女人,太過危險了!
“我再問你一次,救不救冰兒?”百草沉聲問,也已經是他最後的底線了。
“我已經說過了,就算能救也不會救她,更何況,她已經無藥可救!”陌弦月回以冷漠的話語,她不是真的那麼冷血的人,但是對待某些人,她必須冷血。
“那你們全部都去死!”百草也真的是發怒了,再也不想多說一句,頓時就掀起了黑色狂風,朝著陌弦月一行人集體攻擊了去。
“大家小心!”玄機子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叮囑。
琴無邪、陌弦月朝著一個方向攻擊而去,沉醉、耶律天赫兩人一個方向,柳映雪和蘇逍遙一個方向,南宮無雙和玄機子算是一個方向,青峰、赭影、玄燁、兆藍以及嚴律他們作為輔助人員,也各自占據了一個空隙之處。
百草被眾人圍在最中央的地方,耶律天齊帶著琴葉冰在一旁並未幫忙,還有另外一邊看到了情勢不對的鏡饒雪兩人。
黎一口一口吐著黑色的血液,神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當鏡饒雪想去殺了那動手腳的人之時,黎卻一把抓住了她,“少主,快……快走……”
黎的眼神很堅持,即便他現在一句身不由己,但是他卻知道,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掌控的局麵了。雖然他們魑魅族的族長擁有邪功,麵對那麼多的人也不一定會輸,可是百草一旦獲勝,得到天下,耶律天齊也不會放過他的少主。
落在陌弦月琴無邪的手裏是死,落在耶律天齊的手中也是死,所以他更寧願鏡饒雪現在就離開。
鏡饒雪看著堅定的黎,心思複雜異常,她自己也不是不清楚日後的人,本來今日這一戰可能就決定她的未來,一切也都會結束,可是……看著奮不顧身的黎,她忽然才知道自己究竟是多麼自私自利。
這輩子,也許隻有這個男人是真心待自己了!
“好,我們走!”鏡饒雪牙一咬,架起了黎就往樓梯走去。
黎因為她的話而一驚,他說的是讓她走,不是他們一起走!
“少主,您自己先走……”黎趕緊說道。
“閉嘴!”鏡饒雪低聲嗬斥,“你是我的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離開我身邊一步,聽到沒有?”
一句斥責的話,卻仿佛比自己聽過的其他的話都要動人。黎覺得,自己能夠聽到她這樣一句信任的話,哪怕自己為她而死,也是心甘情願。
“想走?”偏偏有人也看他們不爽,在他們才走了兩步的時候就已經到了他們身後。
回應耶律天齊的是兩枚黑色的煙霧彈,一瞬間白煙籠罩,耶律天齊因為懷裏還有一個琴葉冰在,所以無法追的上他們,再一眨眼,二人已經到了高高的樓梯之上。
鏡饒雪的輕功非同一般,即便此時她還帶著另外一個人,也依然身輕如燕。
黎盡量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鏡饒雪忽然停了下來,望著下麵已經火光四射的戰場,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少主?”黎看到她手中拿出來的東西臉色微微一變。
“橫豎都逃不過一死,那麼就讓我死之前,讓他們永遠埋葬在這個地方。”鏡饒雪陰冷的說著,之後將兩枚雷彈扔在了身後的樓梯上,伴隨著內力的催動,周圍頓時一片轟炸聲響起。
“走!”鏡饒雪帶著黎,飛快的往上麵奔去。
樓梯都是另外建造的,後麵被毀,上麵的也會因為她的動作而全部毀滅。
到時候即便下麵的人想上去,也沒有多大的可能,除非下麵的人都是鳥。
這一招,鏡饒雪做的很絕!
“轟……”碎石全部砸在了地上,正在戰鬥的兩方人,陌弦月他們一方麵需要應付百草那莫測高深的武功,一方麵還需要應付上麵的大小碎石。
沒被百草傷到,反而被碎石砸的滿身是上。
耶律天齊也抱著琴葉冰堪堪避開了那些淩亂的碎石,快速的往身後的通道跑去,到了那間小石室之中。盡管石室是一個安全地帶,但是在被那麼多的碎石震蕩之後也開始不穩妥了起來。
“月兒!”琴無邪忽然叫了一聲。
陌弦月反應不及,身體已經被一個溫熱的懷抱給抱住了,之後背後的壓力頓時讓她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來不得多做思考,她立刻就把琴無邪拉到了一邊,同時使出內力,將從上麵落下的碎石齊齊擊散。
“都小一點!”耶律天赫大吼,飛身而起,上麵掉下來的那些樓梯的石階總有一個盡頭。
越是從上麵掉下來的石階力道就越大,光是一塊掉下來之後就已經讓整個大地都顫動了起來。
百草的身體就如同幻影一樣,那些碎石什麼的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的壓迫,反倒是沉醉他們所有的人,都被他找到了空隙,一個個打飛了出去,重重的撞在牆壁之上,又重重的摔下。
等到所有的碎石掉落在地上,地麵儼然已經有了一丈高,蘇逍遙他們奮力的爬起來,身上狼狽不堪。
傷的最重的人南宮無雙,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經快要到達盡頭了,可是卻還是強忍著一口氣,他想看著百草被殺的時候。
琴無邪、陌弦月、沉醉、耶律天赫和玄機子這五大主力站在亂石上麵,身上有著厚重的灰塵,還有無數的傷口,可是現在已經不是他們所關注的事情了。
百草站在他們的對麵,雖然他的衣服有些地方被劃破了,但是人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師父,現在怎麼辦?”陌弦月咬了咬自己的舌頭,盡量讓自己那想要暈眩過去的感覺緩過去,現在,她還不能倒下去。
玄機子也沉了一張臉,“他練得是上古邪功,真身一個,幻影無數,若我們分不出來他的真身,這一仗……”
“老爺子,可不要說這種喪氣的話!”無力的聲音從廢墟中爬了出來,能用這種語氣說話的,這裏也隻有蘇逍遙一個人。
當眾人的視線轉移到身後慢吞吞爬出來的蘇逍遙身上的時候,就看到他手裏拿著一枚雞蛋大小的球狀東西,隻是上麵的紋理很是特殊。